卍续藏第 87 册 No. 1615 禅苑蒙求拾遗
禅苑蒙求拾遗标题少林斥相 牛头辨通道通石紫 缘德塔红雪窦翰林 浮山录公长髭炉雪 宝积剑空神鼎碎饼 赵州断薪石窗省母 洞山辞亲石霜雷迁 妙喜时新渐源觅骨 云庵展真痴绝翳睛 慧觉锁口善登百拙 道元五斗世奇误蛙 应真撞狗莲峰楖栗 松源苕帚从悦荔枝 处凝芦菔真歇换衣 且庵辞服祖庆廿箸 即庵一粥昙华桃嫩 法常梅熟道信勿绳 慧能欠筛临济打爷 黄檗超师荼陵有珠 香严无锥慧日论药 柴石因棋祖元戒神 天然骑圣大隋服务 隐之持净圆照载归 宏智舁请寂照遵记 怀志守命慈明偶欲 白云太早此庵布袋 香林纸袄雪峰笊篱 慧安栲栳慈觉劝参 道吾乐道百丈禅居 大觉蒙堂德用大碗 自宝生姜牛头齑菜 芙蓉米汤或庵有儿 明教此郎霍山四藤 乐普只箭端设祖堂 鉴拆佛殿月堂拒化 玉泉数馔云顶三教 法泉万卷鹅湖水月 南岳天泽宝掌千岁 赵州七百义怀折担 自回攻石伊庵同劳 真如自役泐潭药汞 云门丹砂黄檗无多 归宗较些法眼未了 大觉太赊叶县还面 圆通会茶仰山圆相 岩头伊字高庵叹侈 宏智助匮石头草庵 芭蕉楮帔善暹辜恩 颀老改嗣德山脊铁 寰中声钟净因扫竹 青林栽松真际散宅 佛果灭宗无住庭鸦 神赞窗蜂乾峰法身 荐福自己应庵蚖蛇 佛日虫豸肯庵笼箧 修颙行李慧圆一交 景深大死积翠鬻珍 杨岐治璠佛眼题壁 晦堂榜门死心甲科 晦庵状元少林开华 曹溪归根法眼六相 慈明三印枯禅镜堕 瑞光鼓震无见却券 虚谷还赆哲魁谢礼 知昺掷信华严蟠龙 投子俊鹰永安定见 慧寂梦升慧海珠明 冶父川增遇贤击瓦 藻先扣冰福先进歌 汾阳始颂归宗真药 蒙庵毒种德挫将军 元接僧统法云世谛 大沩念诵
No. 1615
禅苑蒙求拾遗卷上
沙门释 (名阙) 编
少林斥相 牛头辨通
碧岩录曰。达磨遥观此土有大乘根器。遂泛海得得而来。单传心印开示迷涂。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初见梁武帝。帝不契。遂潜渡江至魏。直过少林面壁九年。接得二祖。时魏光统律师.菩提流支三藏与师论议。师斥相指心。而褊局之量自不堪任。竞起害心数加毒药。至第六度。化缘已毕传法得人。遂不复救。端居而逝。葬于熊耳山定林寺。后魏宋云奉使于葱岭。遇师手携只履而往。
传灯录曰。金陵牛头山法融禅师。年十九学通经史。寻阅大部般若晓达真空。忽叹曰。儒道世典非究竟法。般若正观出世舟航。遂隐茅山投师落发。后入牛头山幽栖寺北岩之石室。有百鸟衔华之异。宗镜录曰。彭城王问诸大德等。若证果即得成圣者。与我左腋出水右腋出火。飞腾虚空放光动地。我即礼拜汝为师。牛头融大师答云。今若责我如此证果者。恐与道乖。审如是成佛者。幻师亦得作佛。昔释迦在于僧中演无上道。与僧不异。维摩在俗说解脱果。与俗不殊。胜鬘女人说大乘法。女人不改。善星比丘行阐提行。僧相不移。此乃正据其内心解与不解以为差隔。何关色身男女相貌衣服好丑。若言形随证改貌逐悟迁是圣者。则瞿昙形改方成释迦。维摩相迁乃成金粟。即知证是心证非是形迁。悟是智变非关相异。譬如世间任官之人为迁改官。官高岂即貌别。
道通石紫 缘德塔红
传灯录曰。唐州紫玉山道通禅师。唐天宝初。马祖阐化建阳。居佛迹岩。师往谒之。后马祖将归寂。谓师曰。夫玉石润山秀丽。益汝道业。遇可居之。师不晓其言。是秋与伏牛山自在禅师同游洛阳。回至唐州西。见一山四面悬绝峰峦秀异。因询乡人。云是紫玉山。师乃𨺗山顶见有石方正莹然紫色。叹曰此其紫玉也。始念先师之言乃悬记耳。遂剪茆构舍而居焉。后学徒四集。
僧宝正续传曰。禅师名道旻。及官学大梁。忽厌尘俗。得度具戒。遍参宗匠。从真如喆公最久。晚闻泐潭干禅师道望。往依焉。一见知其在大沩众称旻古佛者。深器之。他日谓曰。庐山胜绝。汝缘熟在。彼遂辞焉。出世江夏之灌溪。迁庐山圆通。初道济禅师创革圆通。临终嘱曰。吾塔以青石为之。他日塔红即吾再来。及师至之夕。塔为之红。遐迩惊叹。知师盖道济后身也。由是宗风鼎盛。衲子云奔。
道济者。缘德禅师谥号。塔红悬记之事。载在僧宝传。
雪窦翰林 浮山录公
僧宝传曰。禅师名重显。字隐之。幼精锐。读书知要。下笔敏速。盛年工翰墨。作为法句。追慕禅月休公。尝游庐山栖贤。时諟禅师居焉。简严少接纳。显藞苴不合。作师子峰诗讥之(峰在栖贤)曰。踞地盘室势未休。爪牙安肯混常流。天教生在千峰上。不得云擎也出头。后住明州雪窦。宗风大振。天下龙蟠凤逸衲子争集座下。
碧岩录曰。有人论量。美雪窦有翰林之才。
僧宝传曰。禅师名法远。初应舒州太平请。又住浮山少时。与达观颖公.薛大头七人辈游蜀。几遭横逆。远以智脱之。众以其晓吏事。号远录公。
长髭罏雪 宝积剑空
传灯录曰。潭州长髭旷禅师初往曹溪礼祖塔。回参石头。石头问什么处来。曰岭南来。石头曰岭头一尊功德成就也未。师曰成就久矣。只欠点眼在。石头曰莫要点眼么。师曰便请。石头乃翘一足。师礼拜。石头曰汝见什么道理便礼拜。师曰据某甲所见。如洪炉上一点雪。
传灯录曰。盘山宝积禅师示众曰。心月孤圆。光吞万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亡。复是何物。禅德。譬如掷剑挥空。莫论及之不及。斯乃空轮无迹。剑刃无亏。若能如是。心心无知。全心即佛。全佛即人。人佛无异始为道矣。
神鼎碎饼 赵州断薪
僧宝传曰。禅师洪諲隐于衡岳之三生藏。有湘阴男子邦称右族来游福严。即諲室。见諲气貌闲靖。一钵挂壁。莫能亲疏之。倾爱之忘去。谓曰。师宁甘长客于人亦欲住山乎。我家神鼎之下邻寺。吾世植福之地久无住持者。可俱往。諲笑曰诺。乃以己马驮諲还。諲至。设鱼鼓粥饭如诸方。一年而成丛席。十年而有众三十辈。僧契嵩少时游焉。諲坐堂上受其展。指庭下两小瓮咤曰。汝来乃其时。寺今年始有酱食矣。明日将粥一力挟筐取物投僧钵中。嵩睨上下。有即咀嚼者。有置之自若者。嵩袖之。下堂以观皆碎饼饵。问诸耆老。曰此寺自来不煮粥。脱有檀越请应供。諲次第拨僧赴之。祝令携干残者归纳库下。碎焙之。均而分俵以当面也。堂头言。汝来适丁其时良然。嵩大惊。有木床。一夜则諲坐其上。三十辈者环之听其诲语。
赵州真际禅师行状曰。师讳从谂。自携瓶锡遍历诸方。常自谓曰。七岁童儿胜我者我即问伊。百岁老翁不及我者我即教他。年至八十方住赵州城东观音院。住持枯槁志效古人。僧堂无前后架。旋营斋食。绳床一脚折以烧。断薪用绳系之。每有别制新者。师不许也。住持四十来年。未尝赉一封书告其檀越。
石窗省母 洞山辞亲
人天宝鉴曰。石窗恭禅师久依天童宏智禅师。细大职务靡不历试。一日归省母。母曰。汝行脚本为了生死度父母。而长为人主事。苟不明因果。将累我于地下。恭曰。某于常住毫发不欺。虽一炬之灯亦分彼此之用。无足虑我。母曰。然过水得不脚湿。
诸祖偈颂。洞山良价禅师辞亲书曰。伏闻诸佛出世皆从父母而受身。万汇兴生尽假天地而覆载。故非父母而不生。无天地而不长。尽沾养育之恩。俱受覆载之德。嗟夫一切含识万象形仪皆属无常。未离生灭。虽则乳哺情至养育恩深。若把世赂供资终难报答。作血食侍养安得久长。故孝经云。虽日用三牲之养犹不孝也。相牵沉没永入轮回。欲报罔极深恩莫若。出家功德截生死之爱河。越烦恼之苦海。报千生之父母。答万劫之慈亲。三有四恩无不报矣。故经云。一子出家九族生天。良价舍今世之身命誓不还家。将永劫之根尘顿明般若。伏惟父母心开喜舍。意莫攀缘。学净饭之国王。效摩耶之圣后。他时异日佛会相逢。此日今时且相离别。良非遽违甘旨。盖时不待人。故云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时度此身。伏冀尊怀莫相寄忆。偈曰。未了心源度数春。翻嗟浮世谩逡巡。几人得道空门里。独我淹留在世尘。谨具尺书辞眷爱。愿明大法报慈亲。不须洒泪频相忆。譬似当初无我身。又曰。岩下白云常作伴。峰前碧障以为邻。免干世上名与利。永别人间爱与憎。祖意直教言下晓。玄微须透句中真。合门亲戚要相见。直待当来证果因。
石霜雷迁 大慧时新
石田录曰。道吾(名宗智)之嗣庆诸禅师居石霜。相距百二十里。朔望必步往拜道吾之塔。耄犹不辍。一夕雷雨。塔自迁就之。至今号雷迁塔。
大慧武库曰。师(大慧)每岁得时新。必先供佛及圆悟。然后敢尝。谓左右曰。非佛与老和尚。我安得如此。
渐源觅骨 云庵展真
传灯录曰。渐源仲兴禅师(嗣法道吾)一日将锹子于法堂上。从东过西从西过东。石霜曰作么。师曰觅先师灵骨。石霜曰。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觅什么灵骨。师曰正好着力。石霜曰。这里针劄不入。着什么力。
武库曰。真净和尚有时遽唤侍者。将老和尚真来。侍者将南禅师真展开。净以手加额云。不是这老和尚岂能如此。辄颦蹙半饷。却戒收之。每每如此。
痴绝翳睛 慧觉锁口
枯崖漫录曰。痴绝冲禅师曰。昔在龟峰三年。曹源怒骂嬉笑皆为人之方便也。自此不疑。天下老宿到与不到瞒我不得。已而随缘放旷。曹源顺寂后二十年为人推出。瓣香不敢忘。凡六处所聚兄弟不可谓无。只是用翳睛法者少。苦哉。吾宗丧矣。
传灯录曰。光云慧觉禅师。僧问。承闻慧觉有锁口诀。如何示人。师曰赖我拄杖不在手。僧曰恁么即深领尊慈也。师曰待我肯汝即得。
善登百拙 道元五年
枯崖漫录曰。报恩善登禅师。赋性绝雕饰。机语皆质直。故有百拙之号。
武库曰。宝峰元首座有道之士。答话机锋钝。觉范号为元五斗。盖开口取气炊得五斗米熟。方答得一转语。元或作源。
世奇听蛙 应真撞狗
罗湖野录曰。世奇首座初于舒州龙门燕坐。瞌睡间群蛙忽鸣。误听为净发版响。亟趋往。有晓之者曰蛙鸣非版。奇恍然。诣方丈剖露。佛眼曰。岂不见罗睺罗。奇遽止曰。和尚不必举。待去自看。未几有省。乃占偈曰。梦中闻版响。觉后虾䗫啼。虾䗫与版响。山岳一时齐。由是益加参究。洞臻玄奥。
人天宝鉴曰。德山密禅师会下有一禅者用工甚锐。看狗子无佛性话久无所入。一日忽见狗头如日轮之大。张口欲食之。禅者畏。避席而走。邻人问其故。禅者具陈。遂白德山。山曰。不必怖矣。但痛加精彩。待渠开口。撞入里许便了。禅者依教。坐至中夜狗复见前。禅者以头极力一撞。则在函柜中。于是㸌然契悟。后出世文殊。道法大振。即真禅师也。
莲峰楖栗 松源苕帚
碧岩录曰。莲花峰庵主拈拄杖示众云。古人到这里为什么不肯住。众无语。自代云。为他途路不得力。复云。毕竟如何。又自代云。楖𣗖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
松源岳禅师送化士颂曰。败坏多年苕帚桩。等闲拈起定宗纲。这些标致天然别。不比诸方孟八郎。
旧说丛林传松源苕帚语。本于此矣。
从悦荔枝 处凝芦菔
武库曰。清素首座。闽人。依慈明十三载。年八十寓湖湘鹿苑。未始与人交。人莫知之。偶从悦首座。处州人。与之邻居。悦因食蜜渍荔枝。素过门悦呼曰。此老人乡果。可同食也。素曰自先师亡后不得此食久矣。悦问曰先师为谁。素曰慈明也。悦乃疑骇。遂馈以余果。稍稍亲之。素后问曰。子所见何人。悦曰洞山文和尚。又曰文见何人。悦曰南和尚。素曰南匾头见先师不久后法道大振如此。悦益异之。一日持香诣素作礼。素避曰。吾以福薄。先师受记不许为人。于是经月余。怜悦之诚乃曰。子平生知解试语我看。悦具通所见。素曰可能入佛不能入魔。又曰末后一句始到牢关。如是半载素方印可。仍戒之曰。文示子者皆正知见。吾虽为子点破。使子受用自在。子恐离师太早。不能尽其道。他日切勿嗣吾。后出世嗣真净。乃兜率悦是也。
武库曰。保宁勇禅师二上足处清.处凝同参白云端禅师。凝在侍者寮最久。端有膈气疾。凝常煨芦菔以备无时之需。端作傅大士讲经因缘颂曰。大士何曾解讲经。志公方便且相成。一挥案上俱无取。直得梁王努眼睛。举为凝曰。努底是什么。此一句乃为凝说老婆禅也。凝以为亲闻。故缀于颂下。后住舒州天柱山。清住龙舒太平。有大机辩。清谓凝曰。吾弟禅乃是为老和尚煨芦菔换得底。
真歇换衣 且庵辞服
正宗赞曰。真歇讳清了。初见丹霞悟旨。后谒长芦照。照一见器之。命为侍者。逾年分座。未几照称疾退闲。命师继席。学者如归。拈香时照付衣与师。望拈出。及见为霞。照令左右扯去衣。师预备布伽梨于袖。遂搭。赞曰。人前辨主。把布伽黎当面换来。
丛林盛事曰。真歇了及拈衣乃云。得法丹霞室。传衣祖照庭。恩深转无语。怀抱自分明。照不乐。抵夺其衣。了自此终身不搭法衣。竟嗣丹霞淳。江湖有识者皆雅其不忘本也。
丛林盛事曰。且庵仁和尚。越之上虞人。初自括苍随雪堂过衢之乌巨。因见雪堂普说曰。今之兄弟做工夫。正如习射。先安其足。从习其法。后虽无心。以久习故箭发皆中。喝一喝云。即今箭发也看看。仁不觉身倒作避箭势。豁然大悟。归梅山庵十六年。后天童觉和尚出队至上虞。夜宿其庵。连榻与语。大奇之。既归。夏末不请首座。主事白觉。觉云我首座早晚来也。乃遣侍者往越邀仁。仁才至即请归首座寮。众讶之。未几令秉拂挂牌。众服膺。后二年宏智入灭。妙喜主后事。两班皆衣布。唯仁不肯成服。喜怪问之。仁乃密启其事。妙喜曰元来是见雪堂来。后住长芦法席大振。
祖庆廿箸 即庵一粥
丛林盛事曰。祖庆妙年而出世南源。移道林。一夕梦宝公以二十只箸与之。既觉罔测。时刘枢密洪父帅金陵。以钟山招之。一住二十年。中间因回禄复新之。岂偶然者哉。
继灯录曰。云居即庵慈觉禅师始登云居时。先一夕宿瑶田庄。梦伽蓝安乐公谓曰汝与此山祇有一粥缘。后数年。蜀士有宦达于朝者。与师亲故以云居虚席请师补其处。师欣然承命。将徴往梦竟。至瑶田庄而寂。
昙华桃嫩 法常梅熟
正宗赞曰。应庵禅师讳昙华。见虎丘作维那。欲命充首座。时座下多有圆悟会中耆宿。言师后生。师闻作偈曰。江上青山殊未老。屋头春色放教迟。人言洞里桃花嫩。未必人间有此枝。遂去。
传灯录曰。大梅山法常禅师初参大寂。问如何是佛。大寂云即心是佛。师即大悟。唐贞元中居于大梅山梅子真旧隐。时盐官会下一僧入山采拄杖。迷路至庵所。问曰和尚在此山来多少时也。师曰只见四山青又黄。又问出山路向什么处去。师曰随流去。僧归说似盐官。盐官曰。我在江西时曾见一僧。自后不知消息。莫是此僧否。遂令僧去请出师。师有偈曰。摧残枯木倚寒林。几度逢春不变心。樵客遇之犹不顾。郢人那得苦追寻。大寂闻师住山。乃令一僧到问云和尚见马师得个什么便住此山。师云。马师向我道即心是佛。我便向这里住。僧云马师近日佛法又别。师云作么生别。僧云近日又道非心非佛。师云这老汉惑乱人未有了日。任他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其僧回举似马祖。祖云。大众。梅子熟也。自此学者渐臻。师道弥着。
道信勿绳 慧能欠筛
传灯录曰。僧璨大师有沙弥道信。年始十四。礼师曰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师曰谁缚汝。曰无人缚。师曰何更求解脱乎。信于言下大悟。祖庭事苑曰。那连耶舍谶偈曰。起自求无碍。师言我勿绳。此谶四祖也。
六祖坛经曰。慧能便至黄梅礼拜五祖。祖问曰汝何方人欲求何物。慧能对曰。弟子是岭南新州百姓。远来礼师。惟求作佛不求余物。祖曰。这獦䝤根性太利。汝更勿言。着槽厂去。慧能退至后院。破柴踏碓经八月余。(乃至)祖潜至碓坊。见能腰石舂米。语曰。求道之人为法忘躯。当如是乎。乃问曰米熟也未。慧能曰。米熟久矣。犹欠筛在。祖以杖击碓三下而去。慧能即会祖意。三鼓入室。祖以袈裟遮围。不令人见。为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言下大悟。祖知悟本性。便传顿教及衣钵云。汝为第六代祖。善自护念。广度有情。
临济打爷 黄檗超师
临济行录曰。师初在黄檗会下行业纯一。首座云。汝何不去问堂头和尚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便去问。声未绝黄檗便打。如是三度发问三度被打。来白首座云。幸蒙慈悲令某甲问讯和尚。自恨障缘不领深旨。今且辞去。师去辞。黄檗云。不得往别处去。汝向高安滩头大愚处去。师到大愚问答。于言下大悟。辞大愚却回黄檗。黄檗云。大愚有何言句。师遂举前话。黄檗云作么生得这汉来待痛与一顿。师云。说什么待来。即今便吃。随后便掌。黄檗云这风颠汉却来这里捋虎须。师便喝。
传灯录曰。百丈一日谓众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再参马祖。被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眼暗。时黄檗闻举不觉吐舌。丈曰子已后莫承嗣马祖去。檗云不然。今日因师举。得见马祖大机大用。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已后丧我儿孙。丈云。如是如是。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于师方堪传授。子甚有超师之作。
荼陵有珠 香严无锥
五灯会元曰。茶陵郁山主不曾行脚。因庐山有化士至。论及宗门中事。教令看僧问法灯百尺竿头如何进步。灯云恶。凡三年。一日乘驴度桥。一踏桥板而堕。忽然大悟。遂有颂云。我有神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因兹更不游方。
联灯录曰。香严智闲禅师辞沩山。过南阳忠国师遗迹。憩止草庵。一日芟除草木。因抛瓦砾击竹作声忽然省悟。乃述偈云。一击忘所知。更不自修治。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处处无踪迹。声色外威仪。诸方达道者。咸言上上机。沩山闻云此子彻也。时仰山云。此是心机意识著述得成。待惠寂亲自勘过始得。仰山见师问云。和尚赞叹师兄发明大事。你试说看。师举前颂。仰云此是宿习记持而成。若有正悟更别说看。师又作一偈云。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去年贫尚有卓锥之地。今年贫锥也无。仰云。如来禅许师兄会。祖师禅未梦见在。师又作一偈云。我有一机。瞬目视伊。若又不会。别唤沙弥。仰即报沩山云。且喜香严师兄会祖师禅也。
慧日论药 柴石因棋
罗湖野录曰。庐山慧日雅禅师乃真净高弟。尝着禅本草一篇曰。禅味甘性凉。安心脏。祛邪气。辟壅滞。通血脉。清神益志。驻颜色。除热恼。去秽恶。善解诸毒。能调众病。药生人间有大小皮肉骨髓精粗之异。获其精者为良。故凡圣尊卑悉能疗之。余者多于丛林中吟风咏月。世有徒辈多采声壳为药。食者误人性命。幽通密显非证者莫识。不假修炼炮制。一服脱其苦恼。如缚发解。其功若神。令人长寿。故佛祖以此药疗一切众生病。号大医王。若世明灯破诸执暗。所虑迷乱幽蔽不信。病在膏肓。妄染鬼神流浪生死者。不可救焉。伤哉。噫。
僧宝传曰。浮山远禅师。初欧阳文忠公闻远奇逸。造其室。未有以异之。与客棋。远坐其旁。文忠收局。请远因棋说法。乃鸣鼓升座曰。若论此事。如两家着棋相似。何谓也。敌手知音当机不让。若是缀五饶三。又通一路始得。有一般底。只解闭门作活。不会夺角冲关。硬节与虎口齐彰。局破后徒劳逴斡。所以道肥边易得瘦肚难求。思行则往往失黏。心粗而时时头撞。休夸国手。谩说神仙。赢局输筹则不问。且道黑白未分时一着落在什么处。良久曰。从前十九路。迷悟几多人。文忠加叹久之。
祖元戒神 天然骑圣
罗湖野录曰。雁山能仁祖元禅师参妙喜和尚于海上洋屿庵。后居连江县福严庵。食指猥众日不暇给。庵有伽蓝土偶甚伙。遂揭偈于祠晓之曰。小庵小舍小丛林。土地何须八九人。若解输番来打供。免教碎作一堆尘。是夕神致梦于山前檀越。愿如所戒。
传灯录曰。丹霞天然禅师抵南岳。石头曰着槽厂去。师礼谢入行者房。一日石头告众曰。来日刬佛殿前草。到来日。大众童行各备锹钁刬草。独师以盆盛水净头。于和尚前胡跪。石头见而笑之便与剃发。又为说戒法。师乃掩耳而出。便往江西谒马祖。未参礼便入僧堂骑圣僧颈而坐。时大众惊愕遽报马师。马躬入堂视之。曰我子天然。师即下地礼拜曰谢师赐法号。因名天然。
大随服务 隐之持净
人天宝鉴曰。大隋真禅师。族本簪缨。妙龄夙悟。决志寻师。遂南下见药山道吾。次谒大沩。服勤众务。食不至充卧不求暖。清苦炼行履操不群。大沩常器之。师示众曰。老僧行脚时到诸方。多是一千少是三百。众在其中经冬过夏。未省时中空过。向洞山会里做饭七年。洞山会中做柴头三年。重处即便先去。只是了得自己时中。干他人甚么事。如诸佛菩萨皆是积劫勤苦方得成就。似诸阇黎。还曾舍得甚么身命。作甚么勤苦。便道我会出世间法。世间法尚不会。
雪窦重显禅师。字隐之。备用清规曰。净头之职。触边明净。道业圆成。雪窦在灵隐服勤斯劳矣。月江录振持净求警䇿偈曰。生苕帚。破粪箕。得便宜是落便宜。这般标致谁相似。灵鹫山中有隐之。
圆照载归 宏智舁请
僧宝传曰。圆照禅师。讳宗本。初师事苏州承天永安道升。既主瑞光。法席日盛。杭州太守陈公襄以承天兴教二刹坚请。欲往而苏人留之益甚。又以净慈恳请之曰。借师三年为此邦植福。不敢久占。本啧啧曰。谁不欲作福。苏人识其意。听赴之。学者又倍于瑞光。既而苏人以万寿龙华二刹请择居之。迎者千余人。曰始借我师三年。今九载矣。义当见还。欲夺以归。杭州守使县尉将卒徒护之。乃不敢夺。元丰五年以道场付其门人善本。而居于瑞峰庵。苏人闻之谋夺之。惧力不胜。欲发而未敢也。时今待制曾公孝序适在苏。尝问道于本而得其至要。因谒之庵中。具舟江津。既辞去。本送之。登舟语笑中载而归。以慰苏人之思。于是归本于穹隆山福臻院。
丛林盛事曰。宏智禅师住圆通时。夜梦作一联云。松径萧森窈窕门。到时微月正黄昏。自是数年杳不省此。建炎间避虏。一笠过东浙。抵天童。适主者退席。师自舟中破晓入山。恰是天明时节。见松径萧森月蒙烟霭。忽省向来梦中之句。及归旦过。虽不言名字。而兄弟已有识者曰。此乃长芦长老也。胡为至此。密报主事。主事即申使府。府喜不自胜。盖夜梦神人报云。天童主人乃隰州古佛也。即出帖差官至。旦过请之。师坚不肯。乃被旦过。兄弟硬舁归方丈。一住三十年。洞上之宗旨由兹大振。
寂照遵记 怀志守命
拈崖漫录曰。福唐明首座。号寂照。饱参聪敏。久侍空叟于四明玉几。叟感风疾累年。左右相继辞去。照服劳益勤。叟尝嘱以福鲜。不宜出世为人。归里为鉴绝照首众。鼓山帅李公俊以大云峰招之。辞以偈云。个是皇朝无事僧。谈禅说道总无能。颓然送日犹嫌赘。敢把虚名玷祖灯。绝照勉其出。复曰。愿做闲人。述偈云。恰露半头原畔立。故人底事又相逢。柴门去此无关钥。佛若来时却弗容(此拆愿做闲人四字也)。即日遁去。后寓闽清白云。学者景向。又数年帅赵公希净尽礼。以雪峰迎。请照以书授小师圆庵主。辞谢不赴。帅封沉香为供。将以四句云。道人高卧挽不来。凛凛清风起懦颓。太守无由亲问道。瓣香聊寄小师回。寂照三十余年一破纸被。见地明白。遵记莂而耻表襮。依林薮而安寂寥。始卒不易使。争竞名位贩卖佛祖者。闻其风亦可以少愧矣。
缁门崇行录曰。宋怀志。金华人。幼业讲。因一禅者激发。弃讲参方。晚至洞山得法于真净文禅师。久之辞去。真净嘱曰。子禅虽逸格。惜缘不胜耳。志拜受命。至袁州。州人请住持杨岐。掣肘而去。游湘。上潭牧请住上封北禅皆不受。庵于衡岳二十余年。有偈曰。万机休罢付痴憨。踪迹时容野鹿参。不脱麻衣拳作枕。几生梦在缘萝庵。赞曰。显达人之所欲。遵遗命而力拒诸请。可不谓难乎。今人嗜名利弃礼义。不请而往者纷如矣。尚何忆乎师命。
慈明偶欲 白云太早
僧宝传曰。慈明禅师。讳楚圆。造汾阳。服役七年辞去。杨大年以书抵宜春太守黄宗旦。使请公出世说法。守虚南原致公。公不赴。旋特谒候守愿行。守问其故。对曰。始为让。今偶欲之耳。守大贤之。住三年。弃去。
禅门宝训曰。白云初住九江承天。次迁圆通。齿甚少。时晦堂在宝峰谓月公晦曰。新圆通洞彻见元。不忝杨岐之嗣。惜乎发用太早。非丛林福。公晦因问其故。晦堂曰。功名美器造物惜之。不与人全。人固欲之。天必夺之。逮白云终于舒之海会。方五十六岁。识者谓晦堂知几。而知微真哲人矣。
此庵布袋 香林纸袄
此庵景元禅师。圆悟容为侍者。圆悟尝谓人曰。我有些子禅。被元兄一布袋盛将去也。丛林以元布袋称之。
林间录曰。佛印禅师曰。云门和尚说法如云。绝不喜人记录其语。见必骂逐曰。汝口不用。反记我语。他时定贩卖我去。今对机室中录。皆香林明教以纸为衣。随所闻随即书之。香林。名澄远。碧岩曰。香林出蜀方。至云门作十八年。云门凡有一言一句。都收在远侍者处。后归蜀。住青城香林。
笑隐送侍者偈曰。有语不须抄纸袄。
雪峰笊篱 慧安栲栳
击节录曰。岩头担锄头行脚。到处只做园头。雪峰担笊篱木杓行脚。到处作典座。钦山将熨斗剪刀针线行脚。到处与人做衣。到个住处。三人亘为宾主。作小参。举公案。
武库曰。洪州奉新县慧安院法席久虚。太守移书宝峰真净禅师。命择人主之。头首知事耆宿辈皆惮其行。时有渊首座。向北人。孤硬自立。参晦堂真净实有契悟处。泯泯与众作息。人无知者。闻头首知事推免不肯应命。白真净曰。慧渊去得否。真净曰汝去得。遂复书举渊。渊得公文即辞去。时湛堂为座元。问渊曰。公去如何住持。渊曰。某无福。当与一切人结缘。自负栲栳打街供众。湛堂曰须是老兄始得。遂作颂饯之(云云)。渊住慧安。逐日打化。遇暂到即请归院中歇泊。容某归来修供。如此三十年风雨不易。鼎新创佛殿轮藏罗汉堂。凡丛林所宜有者咸修备焉。后奉新兵火。残破无孑遗。独慧安诸殿嶷然独存。岂非愿力成就神物护持耶。今诸方袖手领现成受用者。闻渊之风得不愧于心乎。
慈觉劝参 道吾乐道
慈觉宗𧷤禅师劝参禅文曰。夫解须圆解。还他明眼宗师。修必圆修。分付丛林道伴。初心薄福不善亲依。见解偏枯修行懒堕。或高推圣境孤负己灵。宁知德相神通。不信凡夫悟道。或自恃天真拨无因果。但向胸襟流出。不依地位修行。所以粗解法师不通教眼。虚头禅客不贵行门。此偏枯之罪也。或则浑身破碎满面风埃。三千细行全无。八万威仪总缺。或则追陪人事。缉理门徒。身游市井之间。心染闾阎之态。所以山野常僧。未免农夫之诮。城隍释子。反为儒士之羞。此懒墯之罪也。何不再离烦恼之家。重割尘劳之网。饮清风而访道流。探微言而寻知己。澄神祖域。息意宗乘。静室虚堂敛禅衣而宴坐。青山渌水携杖锡以经行。忽若心光透漏疑滞冰消。直下分明。岂昧三祇之极果。本来具足。何妨万行之因华。由是宗说兼通。若杲日丽虚空之界。心身俱静。如琉璃含宝月之光。可谓蓬生麻中不扶自直。众流入海总号天池。反观前非。方知大错。忠言逆耳。敢冀铭心此世。他生同为法侣。
道吾和尚乐道歌曰。乐道山僧纵性多。天𢌞地转任从他。闲卧孤峰无伴侣。独唱无生一曲歌。无生歌。出世乐。堪笑时人和不着。畅情乐道过残生。张三李四浑忘却。大丈夫。须气概。莫顺人情莫妨碍。汝言顺即是菩提。我谓从来自相背。有时憨。有时痴。非我途中争得知。特达一生常任运。野客无乡可得归。今日山僧只遮是。元本山僧更若为。探祖机。空王子。体似浮云没隈倚。自古长披一衲衣。曾经几度遭寒暑。不是真。不是伪。打鼓乐神施拜跪。明明一道汉江云。青山绿水不相似。禀性成。无揩改。结角罗纹不相碍。或运慈悲喜舍心。或即逢人以棒闿。慈悲恩爱落牵缠。棒打教伊破恩爱。报乎月下旅中人。若有恩情吾为改。
百丈禅居 大觉蒙堂
禅门规式曰。百丈大智禅师以禅宗肇自小室。至曹溪以来多居律寺。虽云别院。然于说法住持未合规度。于是创意别立禅居。凡具道眼。有可尊之德者。号曰长老。既为化主。即处于方丈。同净名之室。非私寝之室也。不立佛殿。唯树法堂者。表佛祖亲嘱受。当代为尊也。所裒学众。无多少无高下。尽入僧堂。依夏次安排置十务。谓之寮舍。每用首领。一人管多人。营事令各司其局也。禅门独行。由百丈之始。
圆庵集阿育王山蒙堂记曰。昔大觉琏禅师尝辟一室。列四榻延其友。九峰韶公.佛国白公.参寥潜公相与居之。而榜曰蒙堂。盖取蒙以养正之语也。是后禅林咸效为之。惟百丈起禅规。会众僧于云堂。食息咸在焉。而蒙堂由大觉礼贤增置。自非齿隆德优者诚未易处也。
德用大碗 自宝生姜
普灯录曰。务州双林德用禅师禅门宝训曰。雪堂曰高庵住云居。用侄为监寺。寻常廉约。不点常住油处。己虽俭与人甚丰。接纳四来略无倦色。高庵一日见之曰。监寺用心固难得。更须照管常住。勿令疏失用。侄曰。在某失为小过。在和尚尊贤待士。海纳山容。不问细故。诚为大德。高庵笑而已。故丛林有用大碗之称。虚堂录曰。用都寺不点常住油。买大碗造食供养大众。
武库曰。洞山宝禅师嗣五祖戒和尚。为人廉谨。尝在五祖主事。戒病令行者往库司取生姜煎药。宝叱之。行者白戒。戒令将钱回卖。宝方取姜付之。后筠州洞山阙人。郡守以书托戒举所知者主之。戒曰卖生姜汉住得。遂出世住洞山。由是丛林有宝生姜之称。
牛首齑菜 芙蓉米汤
传灯录曰。福州牛头微禅师。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山畬脱粟饭。野菜淡黄齑。僧曰忽遇上客来又作么生。师曰。吃即从君吃。不吃任东西。
芙蓉楷禅师录曰。示众云。山僧行业无取。忝主山门。岂可坐费常住。顿忘先圣付嘱。今者辄欲效古人住持体例。与诸人议定更不下山。不赴斋。不发化主。唯是本院庄课一岁取得。均作三百六十分。日取一分用之。更不随人添减。可以备饭即作饭。作饭不足即作粥。作粥不足即作米汤。新到相见茶汤而已。更不煎点。唯置一茶堂自去取用。务要省缘。一向办道。
或庵有儿 明教此郎
宝训曰。或庵体和尚初参此庵元布袋于天台护国。因上堂举庞马选佛颂。至此是选佛场之句。此庵喝之。或庵大悟。似此匿迹天台。丞相钱公象先慕其为人。乃以天封招提。勉令应世。或庵闻之曰。我不解悬羊头卖狗肉也。即霄遁去。乾道初瞎堂住国清。因见或庵赞圆通像曰。不依本分。恼乱众生。瞻之仰之。有眼如盲。长安风月贯今昔。那个男儿摸壁行。瞎堂惊喜曰。不谓此庵有此儿。即遍索之。遂得于江心。固于稠人中。请充第一座。
明教大师行业记曰。师讳契嵩。字仲灵。自号潜子。藤州镡津人。出家游方。下江湘。陟衡卢。首常戴观音之像。而诵其号日十万声。于是世间经书章句不学而能。得法于筠州洞山之聪公。当是时天下之士学为古文。慕韩退之排佛而尊孔子。仲灵独居作原教孝论十余篇。明儒释之道一贯以抗其说。诸君读之。既爱其文又畏其理之胜而莫之能夺也。复着禅宗定祖图.传法正宗记。乃抱其书以游京师。府尹龙图王仲义果奏上之。仁宗览之。诏付传法院编次。以示褒宠。仍赐明教之号。镡津文集序曰。却关著书。书成携之京师。因内翰王公素献之。仁宗皇帝又为书以先之。上读其书至臣固为道不为名。为法不为身。叹爱久之。旌以明教大师之号。赐其书入藏。既送中书。时魏国韩公琦览之以示欧阳文忠公。修公以文章自任以师表天下。又以护宗不喜吾教。及见其文乃谓魏公曰。不意僧中有此郎也。黎明当一识之。因往见之。文忠与语终日。遂大称赏其学赡道明。由是师之声德益振寰宇。
霍山四藤 乐普只箭
传灯录曰。霍山景通禅师。初参仰山。仰山闭目坐。师曰如是如是。西天二十八祖亦如是。中华六祖亦如是。和尚亦如是。景通亦如是。语讫向右边翘一足而立。仰山起来打四藤杖。师因此自称集云峰下四藤条天下大禅佛。后住霍山。
传灯录曰。乐普山元安禅师。首问道于翠微临济。临济常对众美之曰。临济门下一只箭。谁敢当锋。
端设祖堂 鉴拆佛殿
白云端禅师祖堂纲纪序曰。吾道盛于此土。初祖菩提达磨之纲焉。创立禅林之制。百丈大智之纪焉。此实天下之共知。而奈何天下祖堂中各以开山传次者为其祖。殊不思乃宗乃祖所传所持之最者乎。呜呼。教来五百年后达磨始来向之。诸家之贤者岂不知。性即乎圣。何为竟自以性以圣之泥乎。乃须少林之后犹弹指顷。不假文字语默。有无释然。亡其所得而自得还其本。又古之岩居穴处者。但以法为胜为味。殊不虑今日其间者骄。独大智禅师虑之。而廓以禅林之度。由是资之。而少林之风至今蔼然于天下。吾欲天下祖堂中以达磨大智正其位。以开山传次者陪之。贵来者尊其始而归其大。岂不然乎。罗湖野录曰。隆禅师住虎丘。追绎白云端和尚。立祖堂故事(云云)。白云以百丈配享达磨。有识靡不韪其议。可谓知本矣。
正宗赞曰。德山见性禅师。讳宣鉴。嗣龙潭。师凡住院。拆却佛殿。独存法堂而已。赞曰。所谓拆佛殿。咬猪狗。不近人情底老尊慈。想不是花锦地恋繁华央痒底座主。
月堂拒化 玉泉数馔
宝训曰。水庵曰。月堂(讳道昌)住持所至。以行道为己任。不发化主。不事登谒。每岁食指随常住所得用之。衲子有志充化导者多却之。或曰。佛戒此丘持钵以资身命。师何拒之弗容。月堂曰。我佛在日则可。恐今日为之。必有好利者而至于自鬻矣。因思月堂防微杜渐深切着明称实之言今犹在耳。以今日观之。又岂止自鬻而已矣。
云卧纪谈曰。玉泉皓禅师入厨见馔晚膳。问待过客耶为众僧耶。既以实对。即呼知事杖而数之曰。吾昔参禅为人。汲水舂米。今现成米面烝炊造作。与供养诸佛菩萨无异。饱吃了并不留心参学。百般想念五味馨香。假作驴肠鳝生羊骨鳖𦞦。喂饲八万四千户虫。开眼随境摄。阖眼随梦转。不知注禄判官掠剩大夫随汝抄劄消凿禄簿。教汝受苦有日在。徒众不堪其枯寂。谮于县宰曰。长老不能安众。唯上来下去点捡零碎。县宰召皓至。语之曰。大善知识何不在丈室端坐。两廊下三门前来去得许多耶。皓曰。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长官以坐是佛耶。坐杀佛去也。县宰笑而已。
云顶三教 法泉万卷
普灯录曰。福州东山云顶禅师谒大愚芝.神鼎諲诸名衲。后见罗汉下尊宿始彻己事。道学有闻。丛林称为顶三教。出住东山。迁数刹。
普灯录曰。蒋山佛慧法泉禅师。世号泉万卷者。
鹅湖水月 南岳天泽
传灯录曰。鹅湖大义禅师。唐宪宗诏入内论议。师举顺宗问尸利禅师。大地众生如何得见性成佛。尸利云。佛性如水中月。可见不可取。因谓帝曰。佛性非见必见。水中月如何攫取。帝乃问何者是佛性。师对曰。不离陛下所问。帝默契真宗。益加钦重。
传灯录曰。南岳怀让禅师有沙门道一(即马祖大师)问如何用心即合无相三昧。师曰。汝学心地法门如下种子。我说法要譬彼天泽。汝缘合故当见其道。又问曰道非色相云何能见。师曰。心地法眼能见乎道。无相三昧亦复然矣。一曰有成坏否。师曰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非见道也。听吾偈曰。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华无相。何坏复何成。一蒙开悟。心意超然。
宝掌千岁 赵州七百
普灯录曰。宝掌和尚。中印度人也。周威烈十二年丁卯降神受质。左手握拳。至七岁祝发乃展。因名宝掌。魏晋间东游此土。入蜀礼普贤。留大慈。常不食。日诵般若等经千余卷。一日谓众曰。吾有愿住世千岁。今年六百二十有六。故以千岁称之。次游五台。徙居祝融之华严。黄梅之双峰。庐山之东林。寻抵建邺。会达磨入梁。师就扣其旨开悟。未几如吴。顺流东下。由千顷至天竺。往鄮峰登太白穿雁荡。盘礴于翠峰七十二庵。回赤城憩云门法华诸塈里浦赤符大岩等处。及飞来栖之石窦。有行尽支那四百州。此中偏称道人游之句。后居浦江之宝严。师所经处后皆成宝坊。唐显庆二年正旦手塑一像。至九日像成。问其徒慧云曰此肖谁。云曰与和尚无异。即澡浴易衣趺坐谓云曰。吾住世已一千七十二年。今将谢世。听吾偈曰。本来无生死。今亦示生死。我得去住心。他生复来此。言讫而逝。
赵州真际禅师行状曰。师即南泉门人也。讳从谂。镇府有塔记云。师得七百甲子欤。祖庭事苑曰。赵州从谂俗寿一百廿岁。尝有人问师年多。师云一穿念珠数不足。镇府塔记云。师得七百甲子欤。七百甲子乃泛举一百廿之大数。实一百一十六岁。余八月。凡四万二十日也。
义怀折担 自回攻石
普灯录曰。天衣义怀禅师。世以渔为业。儿时坐船尾。父得鱼付师贯之。师不忍乃私投江中。父怒笞。师恬然如故。长游京师。依景德寺得度。去谒金銮善叶县省微有契。晚至姑苏礼明觉于翠峰。入室次。峰曰。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师拟议。峰打出。如是者数四。徐为水头。因汲水折担倏悟。作投机偈曰。一二三四五六七。万仞峰头独足立。骊龙颔下夺明珠。一言勘破维摩诘。峰闻拊几称善。后七坐道场。化行海内。
普灯录曰。合州钓鱼台石头自回庵主。世为石工。尝参礼报恩琏禅师求安心法。琏谕之。因弃家为道人。
正宗赞曰。回石头。世为石匠。不识字。慕出家。求人口授法华。默诵之。投南堂静禅师供洒扫。一日令取石。回手执锤击石而诵经不辍。堂谓曰。今日硿磕。明日硿磕。生死到来作么折合。回愕然释其器。礼拜求究竟法。因随至方丈。令罢诵经。看赵州勘婆话。回久之凿石。石坚。尽力一锤瞥见火光有悟。呈颂曰。用尽工夫浑无巴鼻。火光迸散元在者里。堂曰子彻矣。缙云先生作石头语录序有云。回石头以运锤攻石之手。仰击坚高。出力既粗。一锤便透。晚坐钓鱼山中。乖崖峭壁十倍其师。
伊庵同劳 真如自役
人天宝鉴曰。伊庵有权禅师。乾道间出应万年。宿学老师见其威仪。听其举扬。皆拱手心醉。内外万指井井然如入官府。师所至行道。与众同其劳。尚书尤公袤曰。住持者安坐演法。何至躬头陀行邪。师曰。不然。末法比丘增上慢。未得谓得。便欲自恣。我以身帅尚恐不从。况敢自逸乎。近世言禅林标准者。必以师为称首也。
僧宝传曰。大沩真如慕喆禅师为人刚简。有高识。以荷法为志。以精严律身。谢师直守潭州。闻其风而悦之。不可致。会岳麓法席虚。尽礼迎以为出世。累日而后就。俄迁住大沩。众二千指。无所约束人人自律。唯粥罢受门弟子问道。谓之入室。斋罢必会大众。茶诸方。才月一再而喆讲之无虚日。放参罢。喆自役作。使令者在侧如路人。晨香夕灯十有四年。夜礼拜持茅视殿庑灯火。倦则以帔蒙首假寐三圣堂。赞曰。真如平生以身为舌说比丘事云云。
泐潭药汞 云门丹砂
僧宝传曰。黄龙南禅师依三角澄禅师。澄有时名。一见器许之。及澄移居泐潭。公又与俱。澄使分座接纳矣。而南昌文悦见之。每归卧叹曰。南有道之器也。惜未受本色钳锤耳。会同游西山。夜话及云门法道。悦曰澄公虽云门之后。然法道异耳。公问所以异。悦曰。云门如九转丹砂。点铁作金。澄公药汞银。徒可玩。入锻即流去。公怒以枕投之。明日悦谢过。又曰。云门气宇如王。甘死语下乎。澄公有法。受人死语也。死语其能活人哉。即背去。公挽之曰。即如是。谁可汝意者。悦曰。石霜楚圆手段出诸方。子欲见之不宜后也。公默计之曰。此行脚大事也。悦师翠岩而使我见石霜。见之有得。于悦何有哉。即日办装。
黄檗无多 归宗较些
临济录曰。师到大愚。大愚问什么处来。师云黄檗处来。大愚云黄檗有何言句。师云某甲三度问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过无过。大愚云。黄檗与么老婆为汝得彻困。更来这里问有过无过。师于言下大悟云。元来黄檗佛法无多子。大愚搊住云。这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什么道理。速道速道。师于大愚胁下筑三拳。大愚托开云。汝师黄檗。非干我事。
广灯录曰。庐山归宗寺智常禅师。黄檗曰。马大师出八十四人善知识。问着个个屙漉漉地。祇有归宗较些子。
法眼未了 大觉太赊
联灯录曰。清凉大法眼禅师法嗣清凉泰钦禅师。开堂日示众云。某甲本欲深山藏拙。养病过时。奈缘先师有未了底公案。出来与他了却。
广灯录曰。兴化存奖禅师行脚往南方。回在三圣会里为首座。常垂语云。我南方行脚一匝。拄杖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人。三圣闻得问云。汝具个什么眼便恁么道。师便喝。三圣云。须是你始得。师后到大觉为院主。依前恁么道。一日大觉唤院主。我闻你道向南方行脚一匝。拄杖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人。你具个什么眼漝么道。师便喝。大觉拈棒。师拟议。大觉便打。来日师云。某甲于三圣师兄处学得个宾主句。总被师兄折倒了也。与某甲个安乐法门。觉云者瞎汉来者里纳败阙。脱下衲衣痛打一顿。师于棒下荐得临济先师于黄檗处吃棒道理。后开堂拈香云。此一炷香本分为三圣师兄。三圣于我太孤。本分为大觉师兄。大觉于我太赊。不如供养临济先师。
叶县还面 法云会茶
武库曰。叶县省和尚严冷枯淡。衲子敬畏之。浮山远.天衣怀在众时。特往参扣。正值雪寒。省呵骂驱逐。以至将水泼。旦过衣服皆湿。其他僧皆怒而去。唯远怀并叠敷具整衣复坐于旦过中。省到呵曰。你更不去我打你。远近前云。某二人数千里特来参和尚禅。岂以一杓水泼之便去。若打杀也不去。省笑曰。你两个要参禅却去挂搭。续请远充典座。众苦其枯淡。省偶出庄。远窃钥匙取油面作五味粥。粥熟。省忽归。赴堂粥罢。坐堂外。令请典座。远至首云。实取油面煮粥。情愿乞和尚责罚。省令算所直。估衣钵还讫。打三十拄杖出院。远舍于市中。托道友解免。省不允。又曰。若不容归。祇乞随众入室。亦不允。一日出街次。见远独于旅邸前立。乃云。此是院门房廊。你在此住许多时。曾还租钱否。令计所欠追取。远无难色。持钵于市化钱还之。省又一日出街。见之持钵。归为众曰。远真有意参禅。遂呼其归。
武库曰。抚州明水逊禅师在法云(法云寺圆通法秀)侍者寮。时道林琳禅师挂搭。方丈特为新到茶。逊躬至寮请之。适琳不在。有同行与琳联案曰。汝去。俟渠来。我为汝请。逊去。僧偶忘之。斋后鸣鼓会茶。琳不到。圆通问曰。新到在否。趣请之。琳到。圆通令退坐榻立众前。责曰。山门特为茶以表丛林礼数。因何怠慢不时至。琳曰。适闻鼓声忽内逼。趋赴不前。圆通呵曰。我鼓又不是巴豆。击着你便屎出。逊前白云。是某忘记请之。某当出院。时同行出众曰。不干侍者与新到事。是某不合承受为渠请。偶忘记。某当代二人出院。圆通高其风义。并宥之。
仰山圆相 岩头伊字
会元曰。仰山慧寂通智禅师初游方。谒耽源(讳应真。嗣南阳)已悟玄旨。耽源谓师曰。国师当时传得六代祖师圆相共九十七个。授与老僧。乃曰吾灭后三十年。南方有一沙弥到来。大兴此教。次第传受无令断绝。我今付汝。汝当奉持。遂将其本过与师。师接得一览便将火烧却。耽源一日问。前来诸相甚宜秘惜。师曰当时看了便烧却也。源曰。吾此法门无人能会。唯先师及诸祖师诸大圣人方可委悉。子何得焚之。师曰。慧寂一览已知其意。但用得。不可执本也。源曰。然虽如此。于子即得。后人信之不及。师曰。和尚若要。重录不难。即重集一本呈上。更无遗失。源曰然。圆悟击节录曰。昔日国师有一百二十种圆相传与耽源。源后与仰山。山烧却。源云。般若多罗谶云。小小沙弥有大机。
传灯录曰。岩头全豁禅师谓诸徒曰。吾尝究涅槃经七八年。睹三两段文似衲僧说话。曰。吾教意如伊字三点。第一向东方下一点。点开诸菩萨眼。第二向西方下一点。点诸菩萨命根。第三向上方下一点。点诸菩萨顶。此是第一段义。又曰。吾教意如摩醯首罗擘开面门竖亚一只眼。此是第二段义。又曰。吾教意犹如毒涂鼓击一声远近闻者皆丧。亦云俱死。此是第三段义。
高庵叹侈 宏智助匮
宝训曰。高庵悟和尚闻成枯木住金山受用侈靡。叹息久之曰。比丘之法。所贵清俭。岂宜如此。徒与后生辈习轻肥者增无厌之求。得不愧古人乎。
人天宝鉴曰。绍兴癸亥冬大慧禅师蒙恩北还。时育王虚席。宏智和尚举大慧主之。宏智前知其来多众必匮食。智预告知事曰。汝急为我多办岁计应香积。合用者悉倍置之。知事如所诫。明年大慧果至。众盈万余指。未几香积告匮。众皆皇皇。大慧莫能错。宏智遂以所积之物尽发助之。由是一众咸受其济。慧诣谢曰。非古佛安能有此力量。
石头草庵 芭蕉楮帔
石头思禅师草庵歌曰。吾结草庵无宝贝。饭了从容图睡快。成时初见茅草新。破后还将茅草盖。住庵人镇常在。不属中间与内外。世人住处我不住。世人爱处我不爱。庵虽小。含法界。方丈老人相体解。上乘菩萨信无疑。中下闻之必生怪。问此庵。坏不坏。坏与不坏主元在。不居南北与东西。基上坚牢以为最。青松下。明窗内。玉殿朱楼未为对。纳帔蒙头万事休。此时山僧都不会。住此庵。休作解。谁夸铺席图人买。回光返照便归来。廓达灵根非向背。遇祖师。亲训诲。结草为庵莫生退。百年抛却任纵横。摆手便行且无罪。千种言。万般解。只要教君长不昧。欲识庵中不死人。岂离而今遮皮袋。
罗湖野录曰。南岳芭蕉庵主泉禅师造汾阳参昭禅师。受其印可。隐于衡岳。佯狂垢污。世莫能测。以楮为帔。所至聚观。遂自歌曰。狂僧一条纸帔。不使毳针求细意。披来只么且延时。忍观蚕苦劳檀施。纵饶罗绮百千般。济要无过是御寒。僧来玩。俗来玩。黑喷云霞山水现。五岳烟凝是翠缣。四溟浪白为银线。他人云。甚模样。刚把渔笺作高尚。虽多素质混然成。免效田畦凭巧匠。逞金襕。与紫袍。狂僧直是心无向。迦叶头陀遥见时。定将白氎来相让。向伊言。我不换。老和尚泉。平时慈明厚之。以友于老。南敬之以叔父。至于放旷自任简脱无检。岂非所谓百不为多一不为少耶。其制楮为帔。无乃矫于侈饰。肆意成歌。有以讽于浮竞。由是而观。未容无取也。
善暹辜恩 颀老改嗣
武库曰。暹道者久参雪窦。窦欲举住金鹅。暹闻之夜潜书偈于方丈壁间。即遁去。偈曰。不是无心继祖灯。道惭未厕岭南能。三更月下离岩窦。眷眷无言恋碧层。又曰。三十余年四海间。寻师择友未尝闲。今朝得到无心地。却被无心趁出山。暹后出世开先。承嗣德山远和尚。续通雪窦书。山前婆子见专使。欣然问曰。暹首座出世为谁烧香。专使曰德山远和尚。婆子诟骂曰。雪窦抖擞屎肠说禅为你。你得恁么辜恩负德。
会元曰。德山远禅师法嗣开先善暹禅师。参德山有省。后至雪窦。窦与语。喜其超迈。目曰海上横行暹道者。遂命分座。窦举住金鹅。师闻潜书二偈于壁而去。
与武库有异。
人天宝鉴曰。颀禅师。秦之龙城人。初得法于天圣泰和尚。晚依黄龙南禅师。南见其所得谛当。甚遇之。令住全之兴国。开堂遂为南之嗣。至夜梦神告曰。师遇恶疾即是缘尽。言毕而隐。阅十三白。果患大风。屏院事归龙城之西为小庵。庵成养病其中。颀有小师名克慈。久依杨岐。亦禅林秀出者。归以侍病。奉礼至孝。乞食村落。风雨寒暑尽师一世而后已。颀一日谓慈曰。吾之所得实在天圣和尚。晚见黄龙道行兼重。心所敬慕。故为嗣之。岂谓半生感此恶疾。今幸偿足。昔神仙多因恶疾而得仙道。盖其割弃尘累。怀颍阳之风。所以因祸而致福也。吾不因此。争得有今日事。如今把住也由我。放行也由我。把住放行总得自在。遂嘘一声。良久而逝。阇维异香遍野舍利无数。
德山脊铁 寰中声钟
传灯录曰。德山宣鉴禅师。雪峰问从上宗风以何法示人。师云。我宗无语句。实无一法与人。岩头闻之曰。德山老人一条脊梁骨。硬似铁。拗不折。然虽如此。于唱教门中犹较些子。
传灯录曰。大慈山寰中禅师。顶骨圆耸。其声如钟。少丁母忧。庐于墓所服阕。思报罔极。于并州童子寺出家。嵩岳登戒。习诸律学。后参百丈受心印。辞往南岳常乐寺。结茅于山顶。后住浙江北大慈山。
净因扫竹 青林栽松
僧宝传曰。净因道臻禅师。字伯祥。雪方丈之西壁请文与可扫墨竹。谓人曰。吾使游人见之心自清凉。此君盖替我说法也。
禅林类聚曰。青林虔禅师在洞山栽松。有俗士刘翁者求颂于师。师乃作颂云。长长三尺余。郁郁覆荒草。不知何代人。得见此松老。刘翁得颂呈价禅师。价云。贺翁翁喜。只此人是第三世也。师后果住洞山为第三世。
真际散宅 佛果灭宗
赵州从谂禅师谥真际大师。
联灯录曰。神鼎諲禅师示众云。南泉道我十八上便解作活计。赵州道我十八上便会破家散宅。师云。你道破家散宅好。解作活计好。初心底人且取前语。久参先德直须破家散宅。更有一言。万里崖州。
武库曰。三佛(佛果克勤。佛鉴慧勤。佛眼清远)在五祖时。尝于一亭上夜话。归方丈灯已灭。五祖乃于暗中曰。各人下转语。佛鉴对曰彩凤舞丹霄。佛眼曰铁蛇横古路。佛果曰看脚下。五祖云灭吾宗者乃克勤尔。
无住庭鸦 神赞窗蜂
传灯录曰。保唐寺无住禅师。唐相国杜鸿渐致礼。于时庭树鸦鸣。公问师闻否。曰闻。鸦去已又问师闻否。曰闻。公曰鸦去无声云何言闻。师乃普告大众。佛世难值。正法难闻。各各谛听。闻无有闻。非关闻性。本来不生。何曾有灭。有声之时。是声尘自生。无声之时。是声尘自灭。而此闻性不随声生不随声灭。悟此闻性则免声尘之所转。当知闻无生灭。闻无去来。
传灯录曰。古灵神赞禅师本州大中寺受业。行脚遇百丈开悟。却回本寺受业师。一日在窗下看经。蜂子投窗纸求出。师睹之曰。世界如许广阔不肯出。钻他故纸。驴年出得。其师置经问曰。汝行脚遇何人。吾见汝发言异常。师曰。某甲蒙百丈和尚指个歇处。今欲报慈德耳。其师于是告众致斋。请师说法。师登座举唱百丈门风。
乾峰法身 荐福自己
会元曰。越州乾峰和尚上堂。法身有三种病。二种光。须是一一透得始解归家稳坐。须知更有向上一窍。
僧宝传曰。禅师名承古。游庐山。登欧峰。爱宏觉塔院闲寂。求居之。清规凛然。过者肃恭。时号古塔主。景祐初范文政公仲淹迎以住荐福。示众曰。众生久流转为不明自己。欲出苦源但明取自己。有空劫时自己。有今时日用自己。空劫自己是根蒂。今时日用自己是枝叶。
应庵蚖蛇 佛日虫豸
普灯录曰。应庵昙华禅师尝诫徒曰。衲僧家着草鞋住院。何至如蚖蛇恋窟乎。
雪堂拾遗录曰。佛日和尚(大慧)出世住径山。知府请就灵隐开堂。下座。冯侍郎问。和尚尝言不作这虫豸。为什么败阙。日曰。尽大地是杲上座。作么生摸索。冯拟议。佛日便掌。时僚众失色。冯大笑曰。某与长老佛法相见也。
肯庵笼箧 修颙行李
枯崖漫录曰。肯庵圆悟禅师天姿闲暇。尝授儒学于晦庵朱文公。与帅辛公弃疾为同门友。因以黄檗延之入寺。有谗其行李数十担。辛闻之蹙然不乐。后过都运黄公瑰同访之。且曰。有道之士三衣外无长物。多多益办不为道人累乎。庵笑不答。徐而共观诸老手帖。因尽揭笼箧示之。皆古德墨迹。紫阳书翰。辛有惭色。
投子修颙禅师。横经讲席洞晓佛意。华严九会敷演三四。遂游诸方。嗣圆照本。丛林同号曰颙华严。
武库曰。颙华严富。郑公常参问之。一日见上堂左右顾视。忽契悟。以颂寄圆照曰。一见颙师悟入深。因缘传得老师心。江山千里虽云隔。目对灵光与妙音。郑公罢相居洛中。思颙示诲。请住招提。闻颙入境。躬出迓之。临登车。司马温公适至。问相公何往。郑公曰接招提颙禅师。温公曰某亦同去。联镳出郭。候于邮亭。久之忽见数十担过。温公问谁行李。荷担者应曰。新招提和尚行李。温公遂索马归。郑公曰要见华严何故先归。温公曰某已见他了。竟先归。统纪曰。学道之士以贫为德。此世人之常所知。敬招是数十担。卒为温公见薄。一眚掩大德。可不戒之哉。
慧圆一交 景深大死
普灯录曰。慧圆上座性椎鲁。然勤渠祖道。坚坐不卧。居数岁得度。出游庐山。至东林。每以己事请问。朋辈见其貌陋。举止乖疏。皆戏侮之。一日行殿庭中。忽足颠而仆。了然开悟。作偈俾行者书于壁曰。这一交。这一交。万两黄金也合消。头上笠。腰下包。清风明月杖头挑。即日离东林。众传至照觉(东林常总)。觉大喜曰。衲子参究若此。善不可加。令人迹其所往。竟无知者。注曰。大慧武库谓证悟修颙语。非也。
普灯录曰。智通景深禅师。自幼不群。一日曰。思而知。虑而解。皆鬼家活计。兴不自遏。闻宝峰(阐提惟照)名尊当世。往求入室。峰曰。直须断起灭念。向空劫已前扫除玄路。不涉正偏。尽却今时全身放下。放尽还放。方有自由分。师闻顿领厥旨。峰击鼓告众曰。深得阐提大死之道。后学宜依之。因号大死翁。建炎改元开法智通。
积翠鬻珍 杨岐治璠
补僧宝传曰。临济七传而得石霜圆。圆之子一为积翠南。一为杨岐会。南之施设。如坐四达之衢。聚珍怪百物而鬻之。遗簪堕珥随所探焉。骎骎末流冒其氏者。未可以一二数也。会乃如玉人之治璠玙。珷玞废矣。故其子孙皆光明照人。克世其家。盖碧落碑无赝本也。
佛眼题壁 晦堂榜门
罗湖野录曰。佛眼禅师住舒州龙门。尝题语于延寿壁间曰。佛许有病者当疗治。容有将息所也。禅林凡有数名。或曰涅槃。见法身常住。了法不生也。或曰省行。知此违缘。皆从行苦也。或曰延寿。欲得慧命扶持色身也。其实使人了生死处也。多见少觉微恙便入此堂。不强支吾便求补益。及乎久病思念乡闾。不善退思灭除苦本。先圣云。病者众生之良药。若善服食无不瘥者也。又尊宿云。须知有不病者。故明书示以告。后来观其规。咏风巾尘履者。岂特令退思苦本而已。抑欲使遵乍可有戒而死之训。其明切精审。可谓药石之言矣。
人天宝鉴曰。晦堂心禅师。初承南禅师遗命。领住山缘十有三白。于法席正盛时。毅然谢事居西园。以晦命其堂。且曰。吾所辞者世务尔。今欲专行佛法。于是榜其门曰。告诸禅学。要穷此道切须自看。无人替代。时中或是看得因缘。自有欢喜入处。却来入室吐露。待为品评是非深浅。如未发明。但且歇去。道自见前。苦苦驰求转增迷闷。此是离言之道。要在自肯不由他悟。如此发明方名了达无量劫来生死根本。若见得离言之道。即见一切声色言语是非更无别法。若不见离言之道。便将类会目前差别因缘以为所得。只恐误认门庭目前光影。自不觉知。方成剩法。到头只是自谩。枉费心力。宜乎昼夜克己精诚。行住观察微细审思。别无用心。自然有个入路。非是朝夕学成事业。若也不能如是参详。不如看经礼拜度此残生。亦自胜如乱生谤法。若送老之时。敢保成个无事人。更无他累。其余入室。今去朔望两度却请访及。
死心甲科 晦庵状元
补僧宝传曰。云岩悟新禅师。魁岸黑面如梵僧。之黄龙谒宝觉禅师(晦堂祖心)。谈辩无所抵捂。宝觉曰。若之技止此耶。是固说食耳。渠能饱人乎。新窘无以进。从容曰。悟新到此弓折箭尽。愿和尚慈悲指个安乐处。宝觉曰。一尘飞而翳天。一芥堕而覆地。安乐处政忌上座许多骨董。直须死却无量劫来。全心乃可耳。新趋出。一日默坐下板。会知事捶行者。新闻杖声忽大悟。奋起忘纳其履。趍方丈见宝觉。自誉曰。天下人总是学得底。某甲是悟得底。宝觉笑曰。选佛得甲科。何可当也。新自是号为死心叟。榜其居曰死心室。盖识悟也。
晦庵弥光禅师住龟山。
丛林盛事曰。龟山光和尚参妙喜于洋屿。时凡半年无启口处。一日入室。喜问曰。吃粥了也。洗钵盂了也。去却药忌。道将一句来。光曰。裂破。喜庄色曰。又来者里说禅那。师于言下大悟。遍体汗下。遂礼拜。喜以偈印曰。龟毛拈得笑咍咍。一击万重关锁开。庆快平生是今日。孰云千里赚吾来。光作投机颂云。当机一拶怒雷吼。惊起法身藏北斗。洪波浩渺浪滔天。拈得鼻孔失却口。喜见之曰。此正是禅中状元也。因号为光状元。
少林开华 曹溪归根
传灯录曰。达磨告慧可曰。汝当阐扬。勿轻未悟。一念回机。便同本得。听吾偈曰。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华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传灯录曰。慧能大师谓门人曰。吾欲归新州。汝速理舟楫。时大众哀慕乞师且住。师曰。诸佛出现犹示涅槃。有来必去。理亦常然。吾此形骸归必有所。众曰从此去早晚却回。师曰。叶落归根。来时无口。事苑曰。宝林传曹叔良施地。六祖居之。地有双峰大溪。因曹侯之姓曰曹溪。辅教编曰。慧能始鬻薪以养母。将从师。患无以为母之储。殆欲为佣以取资。及还而其母已殂。慨不得以道见之。遂寺其家以善之。终亦归死于是。故曰叶落归根。能公至人也。岂测其异德。犹示人而不忘其本也。
法眼六相 慈明三印
传灯录曰。永明寺道潜禅师初谒净慧禅师(清凉文益之号。又谥大法眼禅师)。一见异之便容入室。一日净慧问曰。子于参请外看什么经。师曰看华严经。净慧曰总别同异成坏六相是何门摄属。师对曰。文在十地品中。据理则世出世一切法皆具六相。曰空还具六相也无。师懵然无对。净慧曰子却问吾。师乃问曰。空还具六相也无。净慧曰空。师于是开悟。踊跃礼谢。净慧曰。子作么生会。师曰空。净慧然之。
慈明楚圆禅师录曰。上堂云。祖师心印。一印印空。一印印水。一印印泥。如今还有印不著者么。若有试出来向脚跟下道将一句来。设你道得倜傥分明。第一不得行过衲僧门下。且道衲僧有什么长处。良久云。人王三寸铁。遍地是刀枪。
枯禅镜堕 瑞光鼓震
增集续传灯录曰。枯禅自镜禅师见密庵于灵隐。机缘䐇契。久之开法隆兴上蓝。宝庆元年被旨升灵隐。移天童。
枯崖漫录曰。天童如净禅师感疾退席。下涅槃堂。为鉴足庵。烧香入寂时。侍者告以法堂宝盖镜堕于座。上曰。镜枯禅至矣。如其言。
邹应传撰枯禅录序曰。照子落地。谶住天童。
僧宝传曰。圆照禅师。讳宗本。游方遍参。至池州景德谒义怀禅师。言下契悟。众未有知者。尝为侍者而喜寝。鼻息齁齁。闻者厌之。言于怀。怀笑曰。此子吾家精进幢也。汝辈他日当依赖之。无多谈。众乃惊。及怀公徙住越之天衣常之荐福。本皆从之。治平初怀公退居吴兴之寿圣院。部使者李公复圭过怀公夜语曰。瑞光法席虚。愿得有道衲子主之。怀指本曰。无逾此道人者耳。既至瑞光。集众击鼓。鼓转堕圆转震响。众惊却。有僧出呼曰。此和尚法雷震地之祥也。俄失僧所在。自是法席日盛。
无见却券 虚谷还赆
山庵杂录曰。无见禅师。仙岩叶氏子。世业儒。以俊才掌天宁古田内记。参方山禅师于瑞岩。尽得其要领。翻然拉可藏主者同至华顶。寻宋高庵所居故址。结茅而居。于是道化大行。学者云集。道俗以为无田不可以蓄众。往往持田券来施。师皆却之。冬夏一衲。食惟充饥。
山庵杂录曰。虚谷和尚辞仰山赴径山。到袁州城里四远檀信赆金钱楮币委积满前。虚谷徐谢之曰。吾不敏。两浙诸山。以吾颇谙宗趣。虚径山席处吾。欲吾开堂说法。阐扬宗趣耳。岂以贫窭见嫌。诸君所赆物请还。庶免新华岩之诮也。嘱侍者囊道具。随身而已。
哲魁谢招 知昺掷信
人天宝鉴曰。宏智觉禅师。隰州人。谢事长芦住天童。有隰州僧哲魁者。孤硬人也。潜迹坐下。不言乡所。经十余载。始知宏智乡人。宏智闻。欣然访曰。父母之邦何太绝物乎。智欲招至方丈。魁谢曰。己事尚未办。岂暇讲乡礼邪。即曳杖而去。人莫能挽。径往宝陀真歇故居禅宴月余日。临终召众说法而逝。阇维舍利无数。
宝训曰。雪堂曰。予在龙门时。昺铁面住太平。有言昺行脚离乡未久。闻受业一夕遗火悉为煨烬。昺得书掷之于地。乃曰徒乱人意耳。
续传灯录曰。太平勤禅师法嗣韶州南华知昺禅师。蜀之永康人。
华严蟠龙 投子俊鹰
僧宝传曰。禅师名道隆。不知何许人。至和初游京师。客景德寺。日纵观都市。归尝二鼓。谨门者呵之不悛。一夕还不得入。卧门之下。仁宗梦至景德寺门。见龙蟠地。惊觉。中夜遣中使往视之。乃一僧熟睡已再鼾。撼之惊矍。问名字归奏。上闻名道隆。乃喜曰吉徴也。明日召至偏殿问宗旨。隆奏对详允。上大悦。有旨馆于大相国寺。烧朱院王公贵人争先愿见。隆未漱盥户外之屦满矣。上以偈句相酬唱。络绎于道。或入对留宿禁中。礼遇特厚。赐号应制明悟禅师。皇祐二年诏庐山僧怀琏至阙演法于后苑化成殿。上召隆问话。机锋迅捷。上悦。侍卫皆山呼。隆奏疏请归养病。不许。有旨于曹门外护国寺北建精舍以居。号华严禅院。隆既得谢事。喜见言色。闲居。奇衲名缁多过从。
僧宝传曰。禅师名义青。其师使习百法论。叹曰三祇涂远自困何益哉。入洛中听华严五年。反观文字。一切如肉受串。处处同其义味。尝讲至诸林菩萨偈曰。即心自性。忽猛省曰。法离文字。宁可讲乎。即弃去。游方至浮山。时圆鉴禅师退席。居会圣岩。梦得俊鹰畜之。既觉而青适至。远以为吉徴。加意延礼之。留止三年。问答开悟。服勤又三年。圆鉴以大阳皮履布直裰付之(事出浮山传)曰。代吾续洞上之风。吾住世非久。善自护持。无留此间。青遂辞出山。阅大藏于庐山慧日寺。后住投子山。道望日远。禅者日增。异苗翻茂。果符前谶。初开山慈济有记曰。吾塔若红是吾再来。邦人偶修饰其塔作玛瑙色。未几而青领院事。山中素无水。众每以为病。忽有泉出山石间。甘凉清洁。郡守贺公名为再来泉。
永安定见 慧寂梦升
传灯录曰。杭州报恩光教寺永安禅师遇韶国师开示顿悟本心。
人天宝鉴曰。光孝安禅师。忠懿王向师道望。命住越之清泰。安不乐从。务唯宴坐丈室。如入大定。一日定中见二僧倚殿槛语话。有天神拥卫倾听久之。俄有恶鬼唾骂。复扫脚迹。及询倚槛僧所以。乃初论佛法。后谈世谛。安曰。闲论尚尔。况主法者。击鼓升堂说无益事邪。自是终身未尝谈世故。安死阇维舌根不坏柔软如红莲华叶。
会元曰。仰山慧寂禅师卧次。梦入弥勒内院。众堂中诸位皆足。惟第二位空。师遂就座。有一尊者白槌曰。今当第二座说法。师起白槌曰。摩诃衍法。离四句。绝百非。谛听谛听。众皆散去。及觉举似沩山。沩山曰。子已入圣位。师便礼拜。
晦机熙禅师再住仰山偈曰。青山涌出黄金宅。白日梦升兜率天。
慧海珠明 冶父川增
传灯录曰。大珠慧海禅师者。建州人。姓朱氏。依越州大云寺道智和尚受业。初至江西参马祖。于言下自识本心。师事六载后以受业年老遽归奉养。乃晦迹藏用。外示痴讷。自撰顿悟入道要门论一卷。被法门师侄玄晏窃出江外。呈马祖。祖览讫告众云。越州有大珠。圆明光透。自在无遮障处也。众中有知师姓朱者。迭相推识。结契来越上寻访依附。时号大珠和尚者。因马祖示也。
普灯录曰。无为军冶父实际道川禅师。姑苏玉峰人。为县之弓级。闻东斋谦首座为道俗演法。遂从之习坐。不倦一日。因是不职。尉笞之。师于杖下大悟。辞依谦。谦为改名道川。且曰。汝旧呼狄三。今名道川。川即三耳。此去能竖起脊梁了办个事。其道如川之增。若放倒则依旧狄三也。师铭于心。建炎初圆顶。游方至天峰。蹒庵与语锋投。庵称善。归憩东斋。道俗愈敬。有以金刚般若经请问者。师为颂之。今盛行于世。隆兴改元殿撰郑公乔年漕江西。适冶父虚席。迎开法。
遇贤击瓦 藻先扣冰
普灯录曰。酒仙遇贤和尚。姑苏长洲林氏子。母梦吞大珠而孕。生多异祥。貌伟怪。口容双拳。七岁尝沈大渊而衣不润。遂去家。师嘉禾永安可依。往参钱塘龙册球禅师发明心印。回居明觉院。唯事饮酒。醉则成歌。颂警道俗。因号酒仙。初自钱塘归。执铁锤路见瓦甓即击。或问所谓。曰。世路不平。故碎之耳。
普灯录曰。藻先古佛。建宁新丰翁氏子。母梦比丘风神炯然。荷锡求宿。人指谓曰。是辟支佛。已而孕。生于武宗会昌之四年。香雾满室弥日不散。年十三求出家。父母许之。依乌山兴福行全为师。初以讲说为众所归。弃谒雪峰真觉禅师。峰异之曰。子异日必为王者师。后自鹅湖归。温岭结庵。继居将军岩。二虎侍侧。神人献地。为瑞岩院。学者争集。尝谓众曰。古圣修行须凭苦节。吾今夏则衣楮。冬则扣冰而浴。故世人号为扣冰古佛。
福先进歌 汾阳始颂
传灯录曰。洛京福先仁俭禅师。自嵩山罢问。放旷郊廛。时谓之腾腾和尚。唐天册万岁中天后诏入殿前。仰视天后良久曰。会么。后曰不会。师曰老僧持不语戒。言讫而出。翌日进短歌一十九首。天后览而嘉之。厚加赐赉。师皆不受。又令写歌辞传布天下。其辞并敷演真理。以警时俗。唯了元歌一首盛行于世。歌曰。修道。道无可修。问法。法无可问。迷人不了色空。悟者本无逆顺。八万四千法门。至理不离方寸。识取自家城郭。莫谩寻他乡郡。不用广学多闻。不在辩才聪俊。不知月之大小不。管岁之余闰。烦恼即是菩提。净华生于泥粪。人来问我若为不能共伊谈论。寅朝用粥充饥。斋时更餐一顿。今日任运腾腾。明日腾腾任运。心中了了总知。且恁半痴半钝。
宝训曰。万庵曰。颂始自汾阳。暨雪窦宏其音。显其旨。汪洋乎不可涯。又心闻曰。天禧间雪窦以辩博之才美意变弄求新琢巧。继汾阳为颂古。笼络当世学者。宗风由此一变矣。汾阳无德禅师录有颂古一百首。盖以此为权舆也。
归宗真药 蒙庵毒种
真净克文禅师。后住归宗。正宗赞曰。真净文禅师嗣黄龙无尽(张商英。字天觉)。见兜率(名从悦)举清素侍者末后句。事逮。罢相过归宗。夜话及此。师辄怒曰。是何呕血秃丁脱空谩语。岂可信受。遂不终语。无尽居荆溪。觉范往见之。无尽与语曰。惜乎真净不知此也。范曰。相公只知清素末后句。及真净真药现前而不能觉。尽惊曰。果有此耶。曰疑则别参。尽于言下顿见师用处。遂炷香望归宗悔谢。
枯崖漫录曰。蒙庵聪禅师。生福州长乐朱氏。依信之龟峰光晦庵得度。即告以欲随众专一体究己躬大事。免以众务为役。庵笑曰。汝要紧参禅那。佛法在一切作用处。寻常行履处。何惧事务夺。即今且限一月日。如不了决。罚不恕。退以佛法在寻常行履处写贴于牕上。胁不至席者半月。庵时时默探之。见其作意太猛烈。私念云。此子若不悟。恐狂去。一日闻搐鼻有泣声云。哑坏了此子。诟问乃知俗家讣音至。庵举意曰这里好与一槌。即唤来问曰。汝有什么事。具道以父亡。声未绝。庵扭住与一掌云。许多无明烦恼甚处得来。又一掌。当下疑滞冰释。即礼谢。冲口呈偈曰。了了了。彻底了。无端赤脚东西走。踏破晴空月一轮。八万四千门洞晓。自此机锋峻捷无敢当者。庵临寂时付以法衣并偈曰。再来毒种元聪侍者。叵耐吾宗灭汝边也。
德挫将军 元接僧统
僧宝传曰。圆通缘德禅师。后主闻其名致至金陵问佛法大意。留禁中。又创寺以居之。昭惠后以其子宣城公薨。施钱建寺于庐山之阴石耳峰之下。开基日得金像观世音于地中。赐名圆通焉。本朝(宋)遣便问罪江南后主纳土矣。而胡则者据守九江不降。大将军曹翰部曲渡江入寺。禅者惊走。德淡坐如平日。翰至不起不揖。翰怒呵曰。长老不闻杀人不眨眼将军乎。德熟视曰。汝安知有不惧生死和尚耶。翰大奇。增敬而已曰。禅者何为而散。德曰击鼓自集。翰遣裨校击之。禅无至者。翰曰不至何也。德曰公有杀心故尔。德自起击之。禅者乃集。翰再拜问决胜之䇿。德曰非禅者所知也。
僧宝传曰。佛印禅师。名了元。字觉老。高丽僧统义天航海至明州。传云义天弃王者位出家。上疏乞遍历丛林问法受道。有诏朝奉郎扬杰次公馆伴。所经吴中诸刹皆迎饯如王臣礼。至金山。元床坐纳其大展。次公惊问故。元曰。义天亦异国僧耳。僧至丛林。规绳如是。不可易也。众姓出家同名释子。自非买崔卢以门阀相高。安问贵种。次公曰。卑之少徇时。宜求异诸方。亦岂觉老心哉。元曰。不然。屈道随俗。诸方先失一只眼。何以示华夏师法乎。朝廷闻之。以元为知大体。
法云世谛 大沩念诵
大慧普说曰。老杲和尚(法云佛照)根本下明。但拙于语言三昧。每升座谓众曰。老僧熙宁八年文帐在凤翔府供申。当年崩了华山。你后生家几时知得遮几句儿。无时不说。然后随其所请回向下座。或问曰。和尚因什么宝华座上一向说世谛耶。杲应之曰。痴人。法岂有二种。
大慧普说曰。大沩(真如慕喆)法席甚盛。龙象蹴踏。每遇升堂。三通鼓罢大众雁行而立。风渗渗地趺坐。良久乃举个古人颂子云。欲识本来心。青山绿水深。不是身心境。徒将闻见寻。识得便识取。不用更沉吟。参。便下座后。五日又当参。复举是柱不见柱。非柱不见柱。是非已去了。是非里荐取。参。但是升座。除拈提公案外。其余多类此。有个川僧滑稽。从沩山下来。有问大沩法道如何。僧云规矩法度甚好。只是念诵多㬠。曰三八念诵丛林定法。何言甚多。僧云。大沩独不然。三八日。僧堂前维那念诵了。五日。法堂上长老又念诵。衲子传以为笑。
禅苑蒙求拾遗(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