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藏第 39 册 No. B440 高峰乔松亿禅师语录
高峰乔松和尚语录序
孟子曰圣人百世之师也大慧之道岂置百世之师哉后之星宿劫有圣者贤者出其匕以大慧▆毗婆尸佛况贤劫之尊尚者乎大慧既具如是道矣则为大慧之裔而绍其门庭者亦将具如是道矣聚云中兴其道者也庆忠又能扩充其道者也嗣庆忠者眉山三山童真诸老约十余人而高峰乔和尚亦其一焉自是以往愈昌愈炽愈众愈违其道宁可量欤尚生而岐嶷长而聪哲得头于一贯册内彻尾于挂牌室中十载辛苦一朝记莂既而开炉白岩唱教永兴三坐道场语录二卷皆脍炙丛林服膺缁素未几放舟东下驻锡汉阴而法幢夕殒金铎晨裂旋告寂于卧云焉易簧之日惟谆谆以未得李子序录为恨且嘱童和尚为之代索嗟乎李子岂真能知尚者哉抑闻之道之所不异虽在所而咸契上而劫空下而界尽远而河山近而目睫莫不心心相印眼眼相证道在斯言在言在斯心在不必分觌面与未觌面也尚之心寓于录而李子即因录以见尚之心如是则即未及接謦咳聆话言然已与尚胶漆投而水乳合矣况乎晴川大别面目现在则知尚者宜莫如李子序尚者又宁有外于李子哉李子其与尚相遇于历历萋萋芳草洲树之间乎使由是而广其录于海内焉吾知见心者皆如李子见师之心如大慧之心者亦皆如李子则尚之道亦将为百世师矣李子敢不欢喜合掌而为之序。
康熙九年仲夏吉州学人屏山李道济龙孙和南述
目次序上堂小参示众机缘真赞偈语颂古行由宗统
高峰乔松亿禅师语录卷一
书记灯洪录
上堂
住重庆府忠州柏岩禅院语
顺治乙未腊八日忠州绅士四众等请结制启藏说戒于柏岩禅寺师至座前拈请疏曰三藏十二部一切修多罗捡不出百千法门无量妙义未曾有总被众檀越逗漏了也直须着眼升座拈香祝
圣毕次拈曰这瓣香出有入无时显时隐不敢轻轻动着今日拈来供养见住夔州府梁山县庆忠堂上传临济正宗二十六代上铁下壁大和尚以酬法乳敛衣据坐维那白槌师曰第一义休错会听吾念个波罗蜜乌鸡声乱啼老鼠闹啾唧悉达睹明星拄杖蓦头劈打佛骂祖过时光按豆遮睛且度曰截断诸方五味禅掀翻窠窟一不立一一启我演毗尼盏子落地楪子七下座。
上堂卓拄杖曰德山来也喝一喝曰临济到此召大众曰有具眼底么出来道看僧问灵峰付嘱付个什么师曰向上些问来曰如何是举扬底一句师便打曰新登曲录大施钳锤是为人耶师曰汝犹嫌少在僧礼拜师复卓一卓喝一喝。
众请开示升座师嘘一声良久曰参方衲子大须子细山僧自依我庆忠老人十数年来今日方始瞥地汝等诸人还识么僧问如何是了了常知师曰燕语莺啼。
上堂僧问金牛饭僧为甚大光作舞师曰翠岫嶒崚如佛立进曰皇天无二道圣贤无两心为甚沩山饭鸦南泉斩猫师曰白云缭绕似龙飞僧伫立师乃曰石火莫及电光罔追截流之机徒劳伫思向未屙以前荐得犹较些子必待丝来线去济个什么边事喝一喝。
上堂僧问如何是佛师曰泥塑木雕如何是法师曰白纸黑字如何是僧师曰方袍圆顶曰三问已蒙指示向上宗乘若何师便打又僧出师掷下拄杖曰汝等直须别行一路。
母难上堂㘞地一声来即当三十六逢人唱哩啰未是报恩处大众还识报恩么泥牛连夜吼铁马舞三台。
上堂以拄杖横肩曰会么具眼者出来山僧有个验处一僧出师便打僧礼拜师卓一卓曰山花似锦间水如蓝乾坤浩荡日月高悬分宾主没正偏谢三郎在钓鱼船掷拄杖下座。
上堂连喝四喝曰唤作金刚宝剑得么唤作踞地狮子得么唤作探竿影草得么唤作一喝不作一喝用得么咄临济老汉口门太窄若到山僧门下好与一顿一僧出师曰今日不与交锋。
元旦上堂海阔山高高又深衲僧野外祝升平
皇风鼓动乾元律白雪阳春遍界吟喝一喝。
上堂僧问如何是高高山顶立师曰直下看如何是深深海底行师曰高着眼僧背却法堂作揖师曰弄怪作么曰易分雪里粉难辨墨中煤师蓦头一棒乃曰顶门着楔脚板栽钉高低拔出伶俐衲僧恁么恁么也是将错就错其或未然且莫造次。
解制上堂世尊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似未觉宽行大步争似山僧今日解开布袋纵教临济德山向汝等脚跟底下乞命未为分外何故聻卓一卓。
住夔州府梁山县高峰禅院语
顺治辛丑十月朔一日期主王含辉居士请上堂师拈疏曰这居士既已舍宅为寺又请护众开炉道是甚么 行维那宣疏毕师升座拈香祝
圣罢次拈曰这瓣香热似寒冰冷如烈焰炽破诸佛面门透开祖师鼻孔爇向罏中供养浯江宝圣堂上庆忠老和尚用酬法乳敛衣据坐维那白槌师卓拄杖云南山云北山雨金牛饭庐陵米时时铁树开花处处玉梅结李鼠溺窗棂上头滴个葫芦圈子会不会委不委客杯弓影竟非蛇冢边髑髅元是水首座出师掷拄杖下座。
因雪上堂僧问未开口时如何师曰开口了也曰末后聻师曰方丈来为汝道复曰玉片弥空落银沙匝地飞江山同一色色外有谁知不见仰山指雪师子云还有过得此色者么云门云当时便与推倒雪窦云只解推倒不解扶起师召大众曰推倒扶起蜀山淮水两刃交锋晴空清霁喝一喝。
冬至上堂卓拄杖云今辰长至日也群阴剥尽一阳来复衲僧到此心眼俱开竖拄杖云幸有这个未曾抽枝只是不得将他动着不动着事作么生靠拄杖下座。
祈雨上堂高峰结制日轮红不降滂沱鼓黑凤击禅床云一棒劈开虚空髓普天匝地尽流通。
师延期上堂僧问风行草偃水到渠成为甚世尊宋离兜率已降王宫师云新鲜底道句来曰这句也石陈师便打乃曰今日仲冬初六年光不觉虚度分明母难临期诸人济济庆祝且道庆祝个甚么喝一喝。
上堂问如何是佛向上人师曰灯笼骑佛殿如何是法身师曰厨库舞三门问有佛处不得住因甚无佛处急走过师曰阇黎从甚处去来曰这里师曰错过了也乃曰拄杖口阔没甚吃法一口吞尽八万四千诸佛恒河沙数众生管甚向上法身住与不住何以故直为拂子无端与修罗斗额幸有无柄铁锤击碎空王钉橛嚘。
上堂东山有西山有涧北梅涧南柳一队鸳鸯逐水流两轮日月穿梭走末后句有无有疑杀天下老禅和笑破街前布袋口。
上堂今日季冬十五高峰院内打鼓说甚祖意西来但见梅开笑雨且道笑个甚么殷勤为解丁香结放出枝头自在春。
元旦上堂竖拄杖云拄杖子说法去也说甚么法壬寅元旦大好庆赞作么庆赞两个五百原来一贯掷拄杖下座。
上堂举世尊才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云天上天下唯吾独尊云门偃云我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贵图天下太平琅玡觉云云门可谓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今日高峰未免判断一上世尊只知背脊朝天不觉脑门着地云门胆大心粗总缘理直气壮琅玡为人雪屈不合错下名言各与二十拄杖穿却鼻孔拽向十字街前一坑埋窖免得殃及后人还见高峰用处么千峰势到岳边止万派声归海上消。
解制上堂三月安期九旬定制长连床上哥哥弟弟制满期圆东去西去南去北去近去远去三千里外遇着个人向道高峰今日解制掷拄杖下座。
退院上堂自住高峰几度秋剜心剖腹为谁仇今朝把钓江湖去不风流处也风流。
住湖广鄂州大别山卧云禅院语
康熙戊申八月望日四众等请升座师曰山僧自住卧云一向口挂壁上不曾将一言半句点染诸方无端被汝等拽出将谓有佛法与人耶良久竖拄杖曰着着着卓一下曰咦咦咦大众会么古人道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既有拄杖子又与作甚么又道你无拄杖子我与你夺了拄杖子既无拄杖子又夺个甚么若见得谛当道得分明一任同餐无米饭共饮赵州茶其或未然莫作儿戏众下语未惬师颂曰与夺曾将正令行晴霞暗卷岭头云一轮杲日当空照消却从前火里冰。
请为桂云吾居士对灵升座曰诸行无常示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生灭去来如梦幻泡影所以道梦中还作梦梦里幻愈多蓦竖拂子云云吾居士向拂子头上来也乃说偈云活计生涯湖海游披星戴月几经秋一朝兴尽归何处浪静风停水自流还闻么日前居士病时山僧嘱曰但把万缘放下不须更念去来居士瞻顾点首复竖拂子云若向拂子头上识取根源则知今日恁么去毕竟恁么来昔日恁么来毕竟恁么去生灭去来犹同梦幻还会么乃掷下拂子。
众为师五旬庆祝值雪请升座师曰五旬无法说天雨六花飞山河同一色全露法王机大众见么若见眼中着楔若不见辜负今时试出来道看良久无出众者乃曰其蓉石唱无生曲黄鹤楼吟白雪诗下座。
戊申仲冬龚文学传庆忠老人讣音兼捧舍利至师升座曰卧云深处忽然闻讣不用哀号不用恸哭惟存铁石心肠显扬吾师面目拈舍利召大众云见么双睛青白骨如金万种光从这里出咄。
为老人荐九升座举老人辞世偈云尽力难说出驴年想不来信口道个偈非是强安排丰干子观自在归去来吽吽只当打个瞌睡呵呵此是先师遗言不肖亿且为众等露个消息尽力难说出着云说出了也驴年想不来这句聻信口道个偈何必非是强安排不必丰干了莫忘悲愿力观自在能救世间苦归去来游戏三昧吽吽灵符一道只当打个瞌睡寐语作么呵呵一场笑具山僧恁么告报毕竟如何理会众竞出师下座。
佛成道李公祥居士请升座僧问卧云家风即不问脚跟点地事如何师曰汝脚跟点地也未僧喝师便打问人人顶门具眼个个肘后悬符因甚释迦必待睹星方悟师曰年年此日岁岁今朝进云一语唤回鹦鹉梦九霄夺得凤凰归师卓拄杖进云恁么则麈尾风光挥宇宙杖头春色满晴峦师和声便打乃曰释迦老子忒不唧溜未免遭人检点良久曰且莫草草匆匆喝一喝。
为庆忠老人尽九设供升座九九含悲泪眼开愁云散尽震声雷吾师此日归何处大地山河正举哀震威一喝。
除夕茶话师曰衲僧行径佛祖难窥茶来吃茶饭来吃饭逢缘遇境显露宗风止如今夕爆竹连天震临济之喝鼓声动地响禾山之音无束无拘闹闹浩浩且三十日到来还有不错过者么众下语有云何曾动著有云眉毛眼上横有云月落不离天有云鼻头两孔气有云撇下生柴不夹烟有云迎新弃旧影婆娑有云不露一丝毫有云一轮明月照长空有云看脚下如是长言短语争奈傍观者笑何故聻戊申除夕今宵去己酉新春明日来。
元旦升座云祥风浩荡乾坤永瑞气氤氲宇宙长林下野人无个事心香一瓣祝吾 皇。
众作雪狮子成请赞师曰碎玉堆成通身银色哮吼一声百兽脑裂喝一喝。
为庆忠老人百期升座云吾师生平好挝涂毒鼓惯用返魂香直令佛祖魂惊么魔胆颤即今圆寂百期不肖儿郎又作么生施设良久卓拄杖三下连喝三喝云且道为着何来。
为恒默寮元起龛以拄杖指龛云这一龛从来入得出不得出得入不得欲识出入无碍底一句么击龛三下云灵符到此百无禁忌。
举火云恁么来恁么去恁么恁何处回避举起火炬云会么有漏归无漏一去即一来撺下火炬。
师访曹公茶次公问老师是禅是玄师曰总不恁么曰是那一宗师举杯云请茶公低首师曰是玄是禅公良久云某看内典读至优昙华三千年一开颇有入处只是难见师曰此花时一现耳公曰可见么师作拈华势公曰彼此若知则不是也师曰不知又争得公翌日至庵师与谈论不辍公欣然稽首曰始知老师不比寻常师呵呵大笑公殷勤谢教而去。
师以十问勘验诸方一僧于末后一转无语可答师云这僧死在卧云语下众中有代渠转身吐气底么堂中首领各下一语僧不肯仍入方丈求师代答师曰任从沧海变终不为君通。
僧问雪覆千山因甚孤峰不白师云道甚么又僧问雪狮子骑得骑不得师曰切忌辜负好。
众庆观音会请升座云枝头甘露水涓滴润焦枯普门新示现高挂月轮孤召大众云见么画一圆相于中着一点作女人拜下座。
示即佛道人即心即佛水洗水非心非佛泥洗泥心佛俱忘不是物就中消息几人知。
寄净修禅人曾向高峰一别归把茆盖头佛不为翼翎养就腾霄汉莫学乌鸦恋旧飞。
示法已禅人自古晴川地高阁霭重楼到来无剩法楚水向东流。
登黄鹤楼不见汉阳树惟存鹦鹉洲铁笛横吹去音留黄鹤楼。
示瑞国居士
师见僧来谓旁僧曰有个汉出头僧曰失却一只眼师曰是那一只僧竖拳师便喝僧拂袖便行师曰切莫诈明头。
僧问如何是青州布衫师举袖示之僧拈果子曰唤作布衫得么师曰错认定盘星。
师见木佛乃曰者尊得力旁有居士曰他佛亦不为师曰为个什么士无语。
一居士问玉筋牙筋是同是别师曰放下着士放下师曰是同是别士罔措。
问僧参甚话头曰何必多师曰下语看僧竖指师曰何必多。
师问僧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毕竟将什么对僧连下两语不恰师曰也怪你不得。
僧问我欲参禅无有入路师召僧僧应诺师曰从者。▆▆▆▆▆▆▆▆
辉崖问前后际断处得一语省力多少师便打。
晋侯伯居士曰弟子苦于世网不得常常沾教师曰忙里求闲。
白善士问大千俱坏未审者个在什么处师曰请茶士复问师曰好与三十棒。
僧洒扫次见师即跪曰弟子献心师曰把将来僧指渣滓师曰者龌龊东西有甚用处。
师问众曰三世诸佛在火焰上说法汝等诸人立地听且道说底是甚么法。
师问僧如何是青州布衫重七斤曰东村王老家出好细布师曰还我青州衫子来曰镇州出大萝卜头师曰未在。
师见窗棂上蜗牛异形脱去谓众曰物尚如斯人胡不尔一僧曰有变化时师曰汝变看曰某甲是才出家底师与揭却袍帽僧罔措。
师问僧不用耳将甚么闻僧画○相师曰堪作何用。
僧问虎以肉为食因何不食其子师曰虎曰猫以肉为食因甚又食其子师曰猫。
僧问如何是泥猪癞狗跛鳖盲龟师叱之曰恁么则露柱灯笼笑点头师曰者里容他不得。
答巫山杨楚书问火本无我寄于诸缘若无缘时火性藏于何处师曰虚空无旷地大海有余湲。
问八面火然无门解脱祸到头来更作么生下落师曰不因一事不长一智。
僧问如何是默然良久消息师曰鼠冀只两粒秽却一锅羹。
师问僧什么处去来曰太平山师曰太平是何景象僧无语师曰汝未到太平。
惺世尼致书问禅师对来人曰须一回亲到始得一日掩关来请参头师示偈曰关锁由来隔圣凡圣凡路绝不须关但能不识主中主满目青黄一任看世有省呈二偈旷劫频频也不非纤毫无碍恰相宜芒鞋已破三冬雪呵呵正遇出关时阳春白雪与宫商无舌童儿曲曲详歌罢余音收不尽西天东土解愁肠。
知玄禅人受戒次师曰出家人须以己事为重禅人领参后见僧问古德羚羊挂角机缘问师师曰古人言句须自己参透我若为汝说破汝日后骂我去一日归三教庵过溪吃交自喜曰今日脚跟点地也举似师师曰不必不必玄礼拜曰和尚若为某甲说破焉有今日。
僧问曹洞宗旨如何师曰早晚即向道法眼宗旨如何师曰两眼对两眼沩仰宗旨如何师画○相云门宗旨如何师曰高峰顶上临济宗旨如何师曰疑杀天下人。
一僧入室作礼曰还却和尚乾矢橛师曰唤甚么作乾矢橛僧作舞师打出师坐次僧复入礼拜师低首僧便跪师直打出。
遗文讲主自双桂来人事了师曰春秋多少曰六十六师曰与破山相见有何机缘曰二十年前曾问截断葛藤时如何山曰赵州道底曰是何意旨曰看取下头注脚师曰会么主曰而今犹未会在师举杯曰会么主低首师呵呵大笑。
蕴含冯文学十年前曾请竹篦子话头参一日师问十年前参的聻曰忘却了也师曰还我话头来。
僧问如何是念佛主人公师曰驴检湿处尿曰毕竟是谁师曰地平好吃交。
师一日永兴洞乘凉僧问此什么境界师曰不可认作水晶宫曰唤作什么师曰石山颠钓巧流水梵音奇。
僧问如何是佛师招手僧近前作礼师打曰今日不得空。
安碾次一僧曰好个意思师曰是甚么曰望和尚指点师作惟碾势。
平沙居士访师前殿茶次士曰此殿可作法堂一僧曰要安接引如来士曰和尚即今便是师曰切莫著相士曰非和尚谁敢安座师曰也要大家出只手士拱手曰领教师便休。
师问水月禅人什么处来曰巫夔师曰到此何为曰亲觐和尚师曰曾见谁来曰彻融无住诸师师曰有何言句曰教参话头师曰如何是话头曰今日亲见和尚师曰更道一句曰现在当然师曰机不离位堕在毒海禅人罔措。
师辞庆忠老人行次实善居士问和尚向甚么处去师曰岸南永兴曰那边事作么生师劈面一掌士亦作掌势师曰我打你也打士拱手师便行。
僧指衲衣问曰先有衲衣先有和尚师瞬目曰狐狲闇伎俩曰先有衲衣师曰莫眼花僧无语。
一僧作礼曰今日得遇和尚师曰将什么遇僧喝师曰不可草草僧珍重作礼而退师谓旁僧曰者汉失却一只眼。
示宁仙居士
话头谁字作么参眼里轮珠耳里看得见弥陀须剿绝从前鼻孔任齁鼾
送大树禅者行脚
职事年来颇有功故名大树继吾宗前途不被口头惑一任逢人撞木钟
寄慈祥禅友
福城山下句犹存一语相投拂袖行鱼化不须频点额倾湫倒岳出沧溟
示杨仁寰居士
持斋念佛又参禅一手何分掌与拳八字眉毛开两道任君举目看前川
示纯若禅者
觅心心是妄念佛佛成魔心忘佛俱遣石臼演摩诃
示渝州李善士
行尽天涯事事休归来底事问须酬当头句子如何道月映千江水一钩
示白潜子
此日重逢一句无甜瓜却易苦葫芦但能识得主中主任驾轻舠泛五湖
示以众族孙
多年不作枌榆梦忽得渠来叙故乡话到石船载宝谷个中情绪说偏长
示以元族孙
登山涉水叩吾归底事明明说向回个个鼻头气两孔人人额上一双眉
示四仪
山中行野语百般声呵呵笑优游一个僧
山中住黄猿摇绿树片时间残红堆满路
山中坐谁管蒲团破穿不穿由他瞌睡大
山中卧梦想也无个主人公那知枕子堕
怀蜀抚吴天谷(讳保泰)居士兼值公诞
五云积岫映窗纱宦海龙文妙转赊舌底春风怀子野堂前草色忆丹霞法门钟鼎还相冀内院金汤又可夸不借南溟甘泽远愿君迥出圣凡家
过白兔亭
峭壁峰峦峙起隈从空瀑布吼如雷亭飞玉兔蟾宫外殿倚金容瑞像开断字残碑笼旧霭苍岩古树长新苔徘徊渐觉有余兴况借春花把赋裁
山居间咏(其一)
折脚铛中烂煮芹饱餐终日乐欣欣拟看瀑布从空雨却笑莓苔似倚云岭上绿荫全野景窗前碧水自成文居山且有间生计何必同尘恋世纷
其二
痴憨学得且潜身缚屋陶陶别野村破竹通泉泛冷月烧铛觅火炼维坤羊肠径截轮回路鹰觜锄开解脱门有日长空风色远垂纶还拟钓鲸鲲
其三
枕石眠云一物无溪山风月自萧疏猿啼青嶂低岩谷鹤舞丹霄过岭嵎金字书空传电影红轮匝地太阳孤庵内不闻庵外事溢目全彰万象图
其四
自从笑破指头花教外人传别有家粪握灰烧乾天橛沟填壑塞烂冬瓜支铛掬水依危石补衲寻针拾断麻非是吾侪强设计随缘且说任周遮
庆忠老和尚像赞
若是吾师真蓦头拄杖轮冤憾深如海不容纸上存咦捉月擒风心未已又来山水笑烟云
焘上座写师真请赞
者个阿师恰肖谁一世眼高眉毛满地圣凡不容佛祖难觑直饶图画将来何益何益噫者厮老布衲识渠半边鼻
晴川阁
楼高近可摩新月影落澄江湛碧天却笑昔人操晚兴屐声踏踏自何年
大别山
霄壤雄开峰叠远突兀仍留大别山帝女楼台看不尽又添屏障隔云关
黄鹤楼
黄鹤已随仙影去白云犹带旧时颜我来赋感澄江冷楖栗还挑阁上山
江城晚眺
暮色垂空别样天临兹江上信悠然潇湘浩杳湖光淡汉水停渊海印涵奇彩云边瞻素月异香池畔抚青莲墓台山路行将尽苍堞重重眼倦看
颂古
举世尊一日升座大众集定文殊白椎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河马负图灵龟载书羲皇一眼看破全无。
举临济宗旨有四料拣四喝四宾主四照用三玄三要三句等事师于临济凡见僧入门便喝处云多虚不如少实。
白拈汉临济宗四方八面不通风高着眼撞木钟无头无尾活如龙。
烂葛藤鼠子药无端捏怪徒扪摸相逢若问意如何木马双头三只脚。
举兴化在三圣处为首座常云我在南方行脚一遭拄杖头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人圣曰具什么眼便恁么道化便喝圣曰须是你始得化又到大觉为院主觉云我闻你道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头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人你凭个什么道理与么道化便喝觉便打化又喝觉又打次日相逢觉云我昨日疑你这两喝化又喝觉又打化再喝觉亦打化云我于三圣师兄处学得个宾主句总被师兄折倒了也愿与某甲个安乐法门觉曰者汉来者里纳败阙脱下衲衣痛与一顿化于言下荐得临济先师在黄檗处吃棒道理师拈云直饶脱下衲衣犹未见骨。
一喝承当四海游归来屋里逞风流忽然见得祖翁业手足冤深似敌仇。
举南院上堂诸方只具啐啄同时眼不具啐啄同时用僧问如何是啐啄同时用曰作家不啐啄啐啄同时失僧曰此犹未是某甲问处曰汝问处作么生僧曰失院乃打僧不肯师拈云气压诸方眼空四海固是特见仔细简点将来且喜没交涉。
啐啄同时眼啐啄同时用问答与交驰一场干打哄南院老休卖弄捕得鼠来失却瓮。
举首山念拈竹篦示众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不触不背唤作什么叶县省在会下乃近前掣得折作两截抛向阶下却云是什么首山曰瞎县作礼。
不触不背当阳举似拟议思量髑髅粉碎。
举石霜慈明或时方丈安一盆水劄一口剑剑下面着一緉草鞋膝上横按拄杖入门则指拟议便打。
剑劄草鞋水一盆无端施设为谁陈太平元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举杨岐会因僧问如何是佛曰三脚驴子弄蹄行。
三脚驴子阿谁解跨潘阆骑归踢踢踏踏。
举昭觉勤上堂第一句荐得祖师乞命第二句荐得人天胆落第三句荐得虎口横身不是循途守辙亦非革辙移途透则六臂三头未会则人间天上且三句外一句作么生道生涯低在丝纶上明月扁舟泛五湖。
透脱罗笼迥异常明明三句绝商量生涯莫执丝纶上赤脚波斯入大唐。
举大慧居古云门庵学者云集久之入闽结茅于长乐泮屿室中举竹篦问学者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不得有语不得无语从之得法者十三人。
空中木人拱手树上乌龟作揖径山竹篦才拈各自抽身回避咦。
举径山杲上堂今朝又是五月五大鬼拍掌小鬼舞蓦然撞着桃符神两手椎胸叫冤苦艾人云休叫苦遂拈拄杖卓一卓云止有一处堪回互回互不回互回而更相涉掷下云不尔依位住参。
应时及节多口多舌闹闹哄哄明明漏泄卓拄杖云快活。
举懒庵一日因大慧问内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么时如何庵拟开口慧拈竹篦劈脊连打三下庵于此大悟厉声曰和尚已多了也慧又打一下庵礼拜慧笑曰今日方知吾不欺汝也遂印以偈曰顶门竖亚摩醯眼肘后斜悬夺命符瞎却眼卸却符赵州东壁挂葫芦于是声名喧动丛林。
臂脊痛打厉声叫多得骨得髓作浪兴波更付一曲啰哩啰颠来倒去娑婆诃。
举铁牛远一日身披红布裤顶笠挥锄地中朝阳见曰者汉好似一头军曰看箭阳作躲箭势铁牛近前携手至庵曰我径山后裔在此待人数十年矣汝今既来当为我求人中兴祖道留住三月付偈曰就身能打劫劈筶善夺窝三玄从此出三要不为多探竿影草分主宾狮子迷踪奈我何师拈云今日亲见径山老人。
射鹿转为射人射石元来射虎若不打劫就机那能超宗超祖师胜资强苏噜苏噜。
举朝阳池之洛伽逢一僧伟仪殊貌迥出众表阳在前行失脚跌地念阿弥陀佛僧云此是敲门瓦子汝执著作么遂问抛却瓦子后如何僧云叶落归根来时无口阳有省后过秦岭遇铁牛方得印可。
吃交跌地弥陀抛弃抛弃前图省得巴鼻承当架箭铁牛机白昼晴空轰霹雳。
举聚云真住湖东上堂至座前连喝三喝云一喝宾主权实一喝玄要照用一喝宗旨大法还会么升座拈香祝圣次拈云此一瓣香轰天碎地倒岳倾湫灼破顶门眼睛熏开眉毛骨髓爇向炉中供养临济二十四代住西蜀叙州府朱提山朝阳洞月明大和尚用酬法乳维那白椎师乃云劈面迎风掌当胸辊肚拳具眼衲僧向者里用得犹是三五一轮在在光辉火树银花时时灿烂若也半明半暗未梦见在呵呵不是法门无面目只怕蜈蚣太多足咦。
全机杀活大用现前驱耕夺食痛处加鞭诸方底事却疑嫌提挈五宗如电卷。
举庆忠老人上堂云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良久云不道无师只是无禅一僧出云诸方去去来来底莫是货郎行脚耶师曰还见货郎么僧归众师作摇鞀鼓势云𨍏轹轹轹辊辊不是胭脂不是粉以拄杖横肩云上一山放下云下一岭横按拄杖云十字街前好合本有么有么僧出师喝僧云某甲话也未问因甚就喝师曰交易头上有火进云请再道师曰人情送只马买卖不饶针日无生活计任是斗量金冬冬。
无禅无道亦无师鞀鼓冬冬货物奇不是胭脂不是粉当行能得几人知。
举庆忠老人住清泉上堂举南泉云王老师自小养一头水牯牛拟向溪东牧不免犯他国王水草拟向溪西牧不免犯他国王水草不如随分纳些些总不见得忠曰看者南泉老汉说话大似掩耳偷铃其实难逃治化即如随分纳些些岂不是国王水草清泉者里却不然青牛对白牛江水向中流若问其间意起眼看孤舟恁么举似且道与王老师相去多少师拈云南泉恁么且置清泉与么道也是量长比短播弄是非还识二老人用处么[○@牛]。
随分纳些些不无犯水草何如露地牯饥渴都忘了。
举庆忠因一僧入室乃曰向左边着僧往左曰右边着僧往右曰向中间着僧往中曰你不会我意出去师徴云者僧果然。
左右中间都遍历更云出去切须参假鸡声韵难瞒我未可糊涂放过关。
举赵州到一庵主处问有么有么庵主竖起拳头州曰水浅不是泊船处便行又到一庵主处问有么有么主亦竖起拳头州曰能纵能夺能杀能活便作礼师评云者老冻齈两处着败夸甚好手会么另具眼孔始得。
一钓双垂意气深烟霞空落月波心水光一色南峰外懊恨渔舟别处横。
举赵州问僧曾到此间否曰曾到州曰吃茶去又问一僧曾到此间否曰不曾到州曰吃茶去院主问不曾到吃茶去且从为什么曾到也教吃茶去州召院主主应诺州曰吃茶去师拈云一盏三人饱。
客来无别款但教吃茶去院主为茶来也教与茶去。
举赵州因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州云我在青州作领布衫重七斤师拈云七穿八漏无领袖褴椮破碎没中边。
恼恨无端老赵州得人之马便还牛布衫留下劳相重贵贱难将作价酬。
举云门因僧问如何是佛门曰干屎橛。
如何是佛干屎橛平常见解终难测毗卢顶上出头来三脚虾蟆吞皓月。
举僧问云门如何是尘尘三昧门曰钵里饭桶里水。
钵里饭兮桶里水尘尘三昧充寰宇云门口快舌头饶总要师僧当下委。
举僧问洞山如何是佛山曰麻三斤师别云何不道街头无字碑。
无端道出三斤麻千圣丛中显作家没眼禅和休拟议子归啼处有林花。
举玄沙备小参次闻燕子声乃云深读实相善说法要便下座寻有僧请益云某甲不会沙曰去无人信汝师评云大小玄沙闻燕子声便恁么道若闻狮子吼时又说个什么。
语燕呢喃音韵奇深谈实相欲谁知恋花蝴蝶双双舞反笑乌衣不识时。
举双林善慧大士梁武帝请讲经士升座以尺抚案一下便下座武帝愕然志公乃问陛下会么帝云不会志云大士讲经竟。
大士临台抚尺时君王不荐却怀疑经文字字全然在恼恨旁边作者窥。
举傅大士云空手把锄头步行骑水牛人从桥下过桥流水不流。
水涨船高水落石出要行便行要住便住。
举傅大士云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
有无不立不立有无打个圈子葫芦葫芦。
举聚云真上堂曰出众者三十棒不出众者三十棒有僧出众问话不契云曰直下三玄已露何曾三要无施落花流水空去殿前古柏当机。
出众打时不出打承当须是个中人三玄三要重拈示天晓无云宇宙昏。
拈评
举唐庄宗幸河北回魏府行宫诏兴化问曰朕取中原获得一宝未曾有人酬价化曰请陛下宝看帝以两手舒幞头角化曰君王之宝谁敢酬价。
拈云虽然彼此作家未免递相钝置。
举五祖演云老僧游方十余年参数十人知识将谓了当及到浮山圆鉴会下更开口不得末后又到白云因咬破一个铁馂馅直是百味具足且道馅子一句作么生道花发鸡冠媚早秋何人能染紫丝头有时风动频相倚似向阶前斗不休灵隐岳曰五祖恁么说话犹欠悟在。
评云既道百味具足因甚灵隐说犹欠悟在检点将来悟也悟了只是馂气未除。
举大慧至天宁一日闻圆悟升堂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云东山水上行若是天宁即不然有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只向他道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大慧于言下忽然前后际断。
拈大慧恁么也是瞌睡遇着枕子。
举懒庵需上堂二十五日已前群阴消伏泥龙闭户二十五日已后一阳来复铁树开花正当二十五日尘中醉客骑驴骑马前街后街递相庆贺物外闲人衲帔蒙头围炉打坐风萧萧雨萧萧冷湫湫谁管你张先生李道士胡达磨。
拈大唐国里有此翁自当派远流长儿孙相继。
举鼓山永上堂举睦州示众云诸人未得入处须得个入处既得个入处不得忘却老僧鼓山曰恁么说话面皮厚多少木庵则不然诸人未得个入处须得个人处既得个入处直须飏下入处始得。
评二老汉恁么说话犹有一人呵呵大笑且道笑个什么既得个入处不得忘却老僧既得个入处直须飏下入处始得二俱不了毕竟如何化城原非宝所。
举茶陵郁山主不曾行脚因庐山化士至论及宗门中事教令看僧问法灯百尺竿头如何进步法灯曰恶凡三年一日乘驴度桥一踏桥板而堕忽然大悟遂有颂曰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见山河万朵因此更不游方。
徴云犹带瓦砾尘土气在。
举宋太宗因僧朝见奏云陛下还记得么帝问甚处相见曰灵山一别直至如今帝曰以何为验僧无语雪窦代云贫道得得而来。
评雪窦恁么道不若无语最亲切。
举玄沙示众曰世尊道吾有正法眼藏付嘱摩诃大迦叶犹如画月曹溪竖拂犹如指月时鼓山出众云月聻沙曰这个阿师就我觅月山不肯却归众云道我就他觅月。
评灵山画月曹溪指月玄沙说月鼓山觅月争似乔松亲手拈出○。
举高峰妙结制上堂大限九旬小限七日粗中有细细中有密密密无间纤毫不立正恁么时银山铁壁进则无门退之则失如堕万丈深坑四面悬崖荆棘切须猛烈英雄直要翻身跳出若还一念迟疑佛亦救你不得此是最上玄门普请大家着力山僧虽则不管闲非越例与诸人通个消息[○@水][○@三][○@∴]。
评既要与诸人通个消息不宜将常住物善自抛撒。
举舍利弗问须菩提梦中说六波罗密与觉时是同是别须菩提云此义幽深吾不能说此会中有弥勒大士汝往彼问。
评舍利弗问梦须菩提答梦各与二十拄杖何以故若不打醒梦语还多。
行由
两序执事诣方丈致礼请叙入道行由师笑曰山僧非他国人系本蜀邻水冯氏子母郭氏父祖三代乐善持斋万历己未年十一月初六日生儿时每自叹曰做和尚去父兄辈俱以和尚呼之山僧即欣喜应诺方士过门谓父兄曰此人命相不凡非池中物父母苦教以书嗣相望山僧虽遵父命窃自惟曰几时遂我出家之志遇论经欣乐睹闻父兄诫曰何不肖伯父云衢先生之志为当路文秀反乐释氏之言乎山僧不对勉强从事诗书年将十七先严去世服阕未满每自喜云出家可期也先母难之山僧固辞于本境慧空庵披剃未久遇业师复初乃母族舅氏自两都回言南北经席禅风山僧投拜会下法名玄忆同住邑中延福寺寺中常开经论山僧苦心听习经旨大意一一明了唯以自己大事未得脱颖时时在念后于五龙庵讲席中遇一禅客雅尚机锋以青州公案云门屎橛等语每每相问山僧以己事未明更起一种疑情又于经中诸法从本来常自寂灭相于皆如法师处叩问一味讲理期终上华阳山参南宗大师睹普贤瑞境偶于南堂丈中见吹万师翁像自赞复看案头一贯别传五册从头细看觉有所得即约同志灵旨数人参见下山餐风宿雨恳恳勤勤买舟东下至平山闻师翁迁化有舍利流辉之异往造聚云值师翁舍利入塔次睹法录时庆忠本师庐于塔旁参见遂请开示本师书气志箴三目和尚亦书偈令参时崇祯庚辰秋日也复转邻阳省亲十方堂主人双松相约冬初结社酆陵地藏禅寺社火场中惟以本参话头在念苦辛万状虑己事未能打彻时时逼拶刻刻提撕明年擅越冉开明邑人士疏请本师开堂到日序执事山僧愿入侍寮同众参究于辛巳十月结制一日挂牌入室本师召入室山僧才入本师曰我不曾教汝山僧珍重便出觉得漆桶子七花八裂自此倾心座下巨细任委不以为劳逆顺经尝终无异志凡有问答靡不当机随锡东明吟翁白牛世道风鹤避南滨石峰寺得游藏海六载上青山结制三教云集开期叨居上板一日木师唤山僧曰相依几载山僧对曰十载本师曰不必勘验乃蒙付嘱偈曰衣钵巾瓶不惮劳一身挺特见清操岁寒未改平生节白日青天万亿乔乙未岁学者云集开炉柏岩禅寺丙申受请住永兴退院省老人于太平总戎陈公闻之请住宝胜禅寺未几逾梁高明王中军舍宅为寺建此无遮大会延接方来启山僧▆者一场把戏今年恰恰四十三岁也以上参师请友略纪二三诸公英灵挺特岂似山僧耶书记存之。
(三楚弟子德胜 超范 超德 信女筤氏
超航 性▆信女▆氏法名挂▆
德亨 性辉 空现同捐资流通
高峰乔松亿和尚语录 惟愿当来世中一问
千悟得
大总持恒植
般若胜因悉获
金刚种智)
嘉兴藏第 39 册 No. B440 高峰乔松亿禅师语录
高峰乔松亿禅师宗统编颂
书记灯洪重订
南岳第一世
南岳怀让禅师金州杜氏子唐仪凤二年四月八日降生有白气属天太史奏之高宗宗问是何祥乎对曰国之法器不染世荣宗敕金州太守韩偕亲往存慰年十岁惟乐书有玄静三藏告师父母曰此子若出家必获上乘广度众生垂拱三年年十五依荆州玉泉寺弘景律师出家通天二年受戒习毗尼藏遇同学坦然相与谒嵩山安公公令诣曹溪见六祖悟缘具六祖章中师既得法侍祖复十五年先天二年往衡岳居般若寺 开元中有沙门道一在衡岳常习坐禅师知是法器往问曰大德坐禅图甚么一曰图作佛师乃取一砖于庵前石上磨一曰磨作甚么师曰磨作镜一曰磨砖岂得成镜耶师曰磨砖既不成镜坐禅岂得作佛一曰如何即是师曰如牛驾车车若不行打车即是打牛即是一无对师又曰汝学坐禅为学作佛若学坐禅禅非坐卧若学作佛佛非定相于无住法不应取舍汝若作佛即是杀佛若执坐相非达其理一闻示诲如饮醍醐礼拜问曰如何用心即合无相三昧师曰汝学心地法门如下种子我说法要譬彼天泽汝缘合故当见其道又问道非色相云何能见师曰心地法眼能见乎道无相三昧亦复然矣一曰有成坏否师曰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非见道也听吾偈曰心地舍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华无相何坏复何成一蒙开悟心意超然侍奉九秋日益玄奥。
颂无骨舌头不出口吹毛利刃岂留丝五天悬识传来久何必区区漏泄机。
南岳第二世
江西道一禅师汉州什邡县人姓马氏故俗称马祖容貌奇异牛行虎视引舌过鼻足下有二轮文幼岁于本邑罗汉寺出家受具于渝州圆律师开元中习定衡岳遇让和尚发明大事同参六人惟师密授心印始居建阳佛迹岭迁于临川次至南康龚公山。
大历中连帅路嗣恭请师开法四方学者云集僧问和尚为甚么说即心即佛师曰为止小儿啼曰啼止时如何师曰非心非佛曰除此二种人来如何指示师曰向伊道不是物。
颂非心非佛亦非物拶得蟾蜍下碧霄多少英灵难摸索平空海水自滔滔。
南岳第三世
洪州百丈怀海禅师福州长乐人王氏子儿时随母入寺拜佛指佛像问母曰此为谁母曰佛也师曰形容与人无异我后亦当作佛丱岁离尘三学该练参马祖为侍者檀越每送斋来才开盘盖祖便拈起一片胡饼示众云是什么每每如此经三年一日侍祖行次见一群野鸭飞过祖曰是什么师曰野鸭子祖曰什处去也师曰飞过去也祖遂把师鼻扭负痛失声祖曰又道飞过去也师于言下有省。
颂师家用处似砒霜不是其人孰敢当负痛失声虽委悉犹然未服返魂香。
南岳第四世
洪州黄檗希运禅师闽人也幼于本州黄檗山出家额间隆起如珠音辞朗润志意冲淡后至洛京行乞吟添钵声一妪出荆扉问曰太无厌生师曰汝犹未施责我无厌何耶妪笑而掩扉师异之进而语多所发药师须臾辞去妪告之曰可往南昌见马大师至南昌马师已示寂遂往石门谒塔时百丈禅师庐于塔旁乃往参百丈丈问巍巍堂堂从何方来师曰巍巍堂堂从岭南来丈曰巍巍堂堂当为何事师曰巍巍堂堂不为别事便礼拜问曰从上宗乘如何指示丈良久师曰不可教后人断绝去也丈曰将谓汝是个人乃起入方丈师随后入曰某甲特来丈曰若尔后不得负吾丈一日举再参马祖被喝话师遂领旨。
颂从天喝价迥然别就地还钱被活埋行货搬来深领取何须露丑又张乖。
南岳第五世
镇州临济义玄禅师曹州南华邢氏子幼负出尘之志及落发进具便慕禅宗初在黄檗会中行业绝一时睦州为第一座乃问上座在此多少时师曰三年州曰曾问否师曰不曾参问不知问个什么州曰何不问堂头和尚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师便去问声未绝檗便打师下来州曰问话作么生师曰某甲问声未绝和尚便打某甲不会州曰但更去问师又问檗又打如是三度问三度被打师白州曰早承激劝问法累蒙和尚赐棒自恨障缘不领深旨今且辞去州曰汝若去须辞和尚师拜退州先到黄檗处曰问话上座虽是后生却甚奇特若来辞方便接伊后为一株大树覆荫天下师来日辞黄檗檗曰不须他去祗往高安滩头参大愚必为汝说师到大愚愚曰什处来师曰黄檗愚曰黄檗有何言句师曰某甲三度问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某甲有过无过愚曰黄檗老婆心切为汝得彻更来者里问有过无过师于言下大悟乃曰元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愚搊住曰者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什么道理速道速道师于大愚肋下筑三拳愚拓开曰汝师黄檗非干我事师辞大愚却回黄檗檗见便问者汉来来去去有什了期师曰祗为老婆心切人事了侍立檗问什处去来曰昨蒙和尚慈旨令参大愚去来檗曰大愚有何言句师举前话檗曰大愚老汉饶舌待来痛与一顿师曰说什待来即今便打随后便掌檗曰者风颠汉来者里捋虎须师便喝檗唤侍者引者风颠汉参堂去。
颂放伊三顿恶钳锤番被儿郎陷虎机未得拔山举鼎力徒然千里跨乌骓。
佛法无多 精金美玉千层褁瓦砾从头满地抛只为一厘鼠子药逢人空把价来交。
南岳第六世
魏府兴化存奖禅师初在临济为侍者洛浦来参济问什处来浦▆▆城济曰有事相借问得么浦曰新戒不会济曰打破大唐国觅个不会底人也无参堂去师随后请问曰▆▆新到是成褫他不成褫他济曰我谁管你成褫不成褫师曰和尚祗解将死雀就地▆不解将一转语盖覆却济曰你又作么生师曰请和尚作新到济遂曰新戒不会师曰却是老僧罪▆▆曰你语藏锋师拟议济便打至晚济又曰我今日问新到是将死雀就地弹就窠子里打及至你出得语又喝起了向青云里打师曰草贼大败济便打后在三圣会里为首座常曰我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头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人三圣闻得问曰你具个什么眼便恁么道师便喝圣曰须是你始得后大觉闻举遂曰作么生得风吹到大觉门里来师后到大觉为院主一日觉唤院主我闻你道向南方行脚一遭拄杖头不曾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你凭个什么道理与么道师便喝觉便打师又喝觉又打师来日从法堂过觉召院主我直下疑你昨日者两喝师又喝觉又打师再喝觉亦打师曰某甲于三圣师兄处学得个宾主句总被师兄折倒了也愿与某甲个▆▆法门觉曰者瞎汉来者里纳败阙脱下衲衣痛打一顿师于言下荐得临济先师于黄檗处吃棒的道理。
颂男儿决志觅封侯到处夸张得便休临阵不曾遭毒手争知祖业有源由。
南岳第七世
汝州南院慧颙禅师上堂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僧问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岂不是和尚道师曰是僧便掀倒禅床师曰者瞎汉乱做僧拟议师便打趁出。
颂老将将兵阵势奇安排战敌看临时逢场莫恃当头勇末后抽身几个知。
南岳第八世
汝州风穴延沼禅师余杭刘氏子少魁礨有英气于书无所不观然无惊世意父兄强之仕一应举至京师即东归从开元寺智恭律师剃发受具游讲肆玩法华玄义修止观定慧夙师争下之弃去游名山后因寓止华严为维那属廓侍者从南院来师心奇之因结为友遂默悟三玄旨要叹曰临济用处如是耶廓使见南院师遂参院入门不拜院曰入门须辨主师曰端的请师分院于左膝拍一拍师便喝院于右膝拍一拍师又喝院曰左边一拍且置右边一拍作么生师曰瞎院拈棒师曰莫盲枷瞎棒夺打和尚莫言不道院掷下棒曰今日被黄面浙子钝置一场师曰和尚大似持钵不得诈道不饥院曰阇黎曾到此间么师曰是何言与院曰老僧好好相借问师曰也不得放过便下参众了却上堂头礼谢院曰阇黎曾见什么人来师曰在襄州与廓侍者同夏院曰亲见作家来院问南方一棒作么商量师曰作奇特商量师却问和尚此间一棒作么商量院拈棒曰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见师师于言下大彻玄旨遂依止六年。
颂钝置一场未肯休丝纶高展下沧洲曲江头上休贪着已有秋空月一钩。
南岳第九世
汝州首山省念禅师莱州狄氏子受业于本郡南禅寺才具尸罗遍游丛席常密诵法华经众目为念法华晚于风穴会中充知客一日侍立次穴乃垂涕告之曰不幸临济之道至吾将坠于地师曰观此一众岂无人耶穴曰聪明者多见性者少师曰如某者如何穴曰吾虽望子之久犹恐耽着此经不能放下师曰此亦可事愿闻其要穴遂上堂举世尊以青莲目顾视大众乃曰正当恁么时且道说个什么若道不说又是埋没先圣且道说个什么师乃拂袖下去穴掷下拄杖归方丈侍者随后请益曰念法华因什不抵对和尚穴曰念法华会也次日师与真园头同上问讯次穴问真曰作么生是世尊不说说真曰鹁鸠树头鸣穴曰汝作许多痴福作么何不体究言句又问师曰汝作么生师曰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穴谓真曰汝何不看念法华下语。
颂掷下残篇拂袖行大人境界绝疏亲展闻传眼舒新曲要识渠家别有春。
南岳第十世
汾州太子院善昭禅师生俞氏太原人器识沉邃少缘饰有大智于一切文字不由师训自然通晓年十四父母相继而亡孤苦厌世相剃发受具杖策游方所至少留不喜观览或讥其不韵师叹之曰是何言之陋哉从上先德行脚正以圣心未通驱驰决择耳不缘山水也师历诸方见老宿者七十有一人皆妙得其家风最后至首山问百丈卷席意旨如何曰龙袖拂开全体现师曰师意如何曰象王行处绝狐踪于是大悟言下拜而起曰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捷始应知。
颂驱驰决择遍天涯一句相投妄自夸捞捷再三虽得月看来犹是眼中花。
南岳第十一世
潭州石霜楚圆慈明禅师出全州清湘李氏少为书生年二十二依城南湘山隐静寺得度其母有贤行使之游方师连眉秀目颀然丰硕然忽绳墨所至为老宿所呵以为少丛林师崖柴而笑曰龙象蹴踏非驴所堪常橐骨董箱以竹杖荷之游里沔闲与守芝谷泉俱结伴入洛中闻汾阳昭禅师道望决志亲依时朝廷方问罪河东潞泽皆屯重兵多劝其无行师不顾渡大河登太行易衣类厮养窜名火队中露眠草宿至龙川遂造汾阳昭公壮之经二年未许入室师诣昭昭揣其志必诟骂使令者或毁诋诸方及有所训皆流俗鄙事一夕诉曰自至法席已在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尘劳念岁月飘忽己事不明失出家之利语未卒昭公熟视骂曰是恶知识敢裨贩我怒举杖逐之师拟伸救昭公掩其口师大悟曰乃知临济道出常情服役七年辞去。
颂乃知祖道出常情木马游春市里芬还斟酌再清心碔砆壁玉须分别鋀石黄金要认真。
南岳第十二世
袁州杨岐方会禅师袁州宜春冷氏子少警敏不事笔砚及出家阅经典辙自神会折节参老宿慈明自南源徙道吾石霜师皆佐之总院事依之最久然未有省发每咨参明曰库司事繁且去他日又问明曰监寺异时儿孙遍天下在何用忙为一日明适出雨忽作师侦之小径既见遂搊住曰者老汉今日须与我说不说打你去明曰监事知是般事便休语未卒师大悟即拜于泥涂问曰狭路相逢时如何明曰你且躲避我要去那里去师归来日具威仪诣方丈礼谢明呵曰未在慈明饭罢恒山行禅者问道多失所在师阙其出未远即挝鼓集众慈明怒数曰少丛林暮而升座何从得此规绳乎师曰汾阳乃晚参也。
颂三十年来勤勤恳恳狭路泥涂平平稳稳者回皮破骨头穿原是从前旧光影。
南岳第十三世
舒州白云守端禅师衡阳葛氏子幼事翰墨冠依茶陵郁禅师披剃往参杨岐岐一日忽问受业师为谁师曰茶陵郁和尚岐曰吾闻伊过桥遭攧有省作偈甚奇能记否师诵曰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岐笑而趋起师愕然通夕不寐黎明咨询之适岁暮岐曰汝见昨日打驱傩者么曰见岐曰汝一筹不及渠师复骇曰何谓也岐曰渠爱人笑汝怕人笑师大悟。
颂诵渠山偈笑无休笑里藏刀转更愁不及一筹空逼迫师资恩大实难酬。
南岳第十四世
蕲州五祖法演禅师绵州邓氏子年三十五始弃家祝发受具往成都习唯识百法论次之南方所见尊宿无不以此咨决洎谒圆照本古今因缘会尽惟不会僧问兴化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化云打中间底僧作礼化云我昨日赴个村斋中途遇一阵卒风暴雨却向古庙里避得过请益本本云此是临济下因缘须是问他家儿孙始得师遂谒浮山远请益前话远云我有个譬喻说似你即一似个三家村里卖柴汉子把个匾担向十字街头立地问人中书堂今日商量甚么事师默计云若如此大故未在远一日语师曰吾老矣恐虚度子光阴可往依白云此老虽后生吾未识面但见其颂临济三顿棒话有过人处必能了子大事师潸然礼辞至白云举僧问南泉摩尼珠话云叱之师领悟献投机偈曰山前一片闲田地叉手叮咛问祖翁几度卖来还自买为怜松竹引清风。
颂衣珠久矣费驰求东往西行没了休直造白云深处望娥眉纤月挂银钩。
南岳第十五世
成都府昭觉克勤佛果禅师彭州骆氏子世宗儒师儿时日记千言偶游妙寂寺见佛书三复怅然如获旧物曰予殆过去沙门也即去家依自省祝发出蜀首谒玉泉皓次依金銮信大沩哲黄龙心东林度佥指为法器而晦堂称他日临济一派属子矣最后见五祖尽其机用祖皆不诺乃谓祖强移换人出不逊语忿然而去祖曰待你着一顿热病打时方思量我在师到金山染寒困极以平日见处试之无得力者追绎五祖之言乃自誓曰我病稍间即归五祖病痊寻归祖一见而喜令即参堂便入侍寮方半月会部使解印还蜀诣祖问道祖曰提邢少年曾读小艳诗否有两句颇相近频呼小玉元无事祗要檀郎认得声提邢应诺诺祖曰且仔细师适归侍立次问曰闻和尚举小艳诗提邢会否祖曰他祗认得声师曰祗要檀郎认得声他既认得声为甚么却不是祖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聻师忽有省遂出见鸡飞上阑干鼓翅而鸣复自谓曰此岂不是声遂袖香入室通所得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诣吾助汝喜祖遍谓山中耆旧曰我侍者参得禅也由此所至推为上首。
颂将耳见用眼闻从门入者非家珍男儿意气冲牛斗休自迟迟履画屏。
南岳第十六世
临安府径山宗杲大慧普觉禅师宣城奚氏子其母梦一僧黑颊隆鼻神人卫之造于卧室问何所居对曰岳北觉而有身哲宗元祐四年己巳十一月十日巳时生白光透室举邑称异年十六出家十七落发即喜宗门中事遍阅诸家录尤喜云门睦州语常疑五家宗派元初只是一个达磨什处有许多门庭性俊逸十九游方始从曹洞诸老宿游继谒湛堂次造东京谒圆悟晨夕参请悟举东山水上行语令参师凡呈四十九转语悟不肯一日悟升座举云门语曰天宁即不然若有人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但向他道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师闻举豁然以白悟悟察师虽得前后际断动相不生却坐净裸裸处语师曰也不易你到者田地可惜死了不能得活不疑言句是为大病不见道悬岩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须知有者个道理乃命居择木堂为不厘务侍者日同士大夫闲话入室日不下三四每举有句无句如藤倚树问之才开口悟便曰不是经半载一日同诸客饭师把箸在手都忘下口悟笑曰者汉参黄杨木禅却倒缩去师曰者个道理恰似狗看热油铛欲舐舐不得欲舍舍不得悟曰你喻得极好者个便是金刚圈栗棘蓬也一日问曰闻和尚当时在五祖曾问者话不知五祖道什么悟笑而不答师曰当时须对众问如今说亦何妨悟曰我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意旨如何祖曰描也描不成画也画不就又问树倒藤枯时如何祖曰相随来也师当下释然曰我会也悟遂举数淆讹因缘诘之师酬对无滞悟曰始知我不汝欺遂着临济正宗记付之。
颂祖翁活计才拈出已惹腥臊拥鼻痕莫怪儿郎无别作从前家业又重新。
南岳第十七世
福州西禅鼎需懒庵禅师郡之林氏子幼举进士有声年二十五因读遗教经忽曰几为儒冠误欲去家母难之以亲迎在期师绝之曰夭桃红杏一时分付春风翠竹黄花此去永为道伴竟依保寿禅师为比丘遍参名宿后依妙喜遂皈心弟子之列一日喜问曰内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么时如何师拟开口喜拈竹篦连打三下师于此大悟厉声曰和尚已多了也喜又打师礼拜喜笑曰今日方知吾不汝欺也遂印以偈于是声名喧动丛林。
颂死水潜藏意气赊针锥痛劄便纷拏者回脱尽鳞腥甲覆雨翻云露爪牙。
南岳第十八世
福州鼓山安永木庵禅师闽县吴氏子弱冠为僧未几谒懒庵于云门一日入室庵曰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良久不得向世尊良久处会随后便喝倏然契悟作礼曰不因今日间争丧目前机庵许之师因僧问须弥顶上翻身倒卓时如何师曰未曾见毛头星现曰恁么则倾湫倒岳去也师曰莫能攸僧便喝师曰雷声浩大雨点全无。
颂良药苦口逆耳言忠随后便喝契悟山公目前机丧当下玲珑毛头星现出亲口两点雷声合大同。
南岳第十九世
杭州净慈悟明晦翁禅师上堂举夹山会下一僧到高亭才礼拜亭便打僧云特来礼拜亭亦打又拜亭又打趁出僧回举似夹山山云会么云不会山云赖汝不会汝若会即夹山口哑去应庵拈云高亭一期忍俊不禁争奈拄杖放行太速者僧当时若是个汉莫道高亭夹山便是达磨大师出来也斩为三段何故家肥生孝子国伯有谋臣师云高亭夹山门庭施设各得其宜但中间一人较些子应庵与么道也是巩县茶瓶师纂修联灯会要传于丛林。
颂一番拈弄一番新展转寻思调绝伦轮到晦翁腔调别茶瓶接觜异常情。
南岳第二十世
太原苦口良益禅师参净慈慈问曰近离什处师曰瑞光慈曰正与么时光在什处师便喝慈曰且止汝道西湖水深多少师拟议慈便打趁出久之契悟作偈曰临机一句不露丝头吹毛才展大地全收慈曰从上心印汝今得之宜处深谷俟时行化。
颂应机接物不寻常时节到来理自彰才展吹毛光射斗全收大地破天荒。
南岳第二十一世
汾州筏渡普慈禅师初参径山端高峰妙各有契处后北还游燕如五台礼文殊感大士放光居台二年入太原参益和尚尚问曰行脚高士发足什处师曰五台益曰文殊与汝说什么师曰脚下草鞋唱成一百文益曰脚跟为什么不落地师曰且喜老汉见得亲切益曰老僧罪过师喝一喝而出自此常造室中久之益嘱曰汝缘当在本处他后设大法药宜号筏渡礼谢归汾州。
颂足下草鞋唱百文脚跟点地见来亲不离当处竖宗眼四海行人谁识君。
南岳第二十二世
洛京相国一言道显禅师雁门人生而岐嶷颖悟英特年十二自愿出家父母难之师曰儿志决矣未可强留遂落发于郡之西山听圆觉至知幻即离章顿然默契恍若旧识乃辞师师曰汝至宗门正其时也游汾州谒渡公渡一见器之命入侍寮一日渡举竹篦问曰毕竟唤作什么师方进语被渡蓦头便打忽然大悟便礼拜曰和尚且止古人道佛法无多子非虚语也渡曰汝今方知吾意即师曰和尚大恩碎身难报渡嘱曰汝年且幼时至理彰师执劳座下一十七载。
颂少年英特人无数几个男儿称独步出类尖新堪举呈报恩句子亲相付。
南岳第二十三世
西京小庵行密禅师初以白衣礼相国一和尚凡见便礼拜一一日谓曰道人礼拜且止佛法在什么处师方举首忽闻板声鸣一曰只者是师从此入遂求度一曰汝诚精进宜名行密力参座下三年一偶举马祖三不是等问语未绝师曰毕竟如何一笑曰已多了也师言下得大安乐一曰佛法下衰正宜潜隐毋拘城隍得安身处最为佳耳。
颂精进宜名行密三载苦参用力得个安乐法门也是途路边事没踪迹处莫藏身藏身须是没踪迹。
南岳第二十四世
二仰圆钦禅师禾之秀水人遍参诸方毫无所契入西京谒小庵于旅舍庵问浙中有个伶俐人汝还见么师曰圆钦钝汉庵曰我要个钝汉作监收汝还知么师罔措庵曰数千里来可惜错过师遂扣参一日见鼠从架上过扑翻油瓮忽尔顿契走见庵曰某已捉得了也庵搊住云道道师曰一粒鼠粪污却锅羹庵曰瞎汉参堂去。
颂参遍诸方无所契西京处来作监收不因架鼠翻油瓮徒系腰包万里游。
南岳第二十五世
寿州无念智有禅师蜀之汉州人发足南方游四明登天目后参二仰仰问曰行脚什处师曰南方仰曰彼中佛法如何师曰山川无异仰曰我手何似佛手师良久仰曰莫道无异后看兴化打维那机缘始浩然大彻作偈曰兴化打维那平地遭殃祸昨夜南山云飞向北山朵仰见为之助喜曰不孤到此嘉靖初迤逦寿州十有三年而终焉。
颂口未开时落二三低头拟议不须▆纵会维那遭摈黜眉毛依旧额头悬。
南岳第二十六世
荆山怀宝禅师渚宫人遍参名宿游寿州谒无念念曰躐县游州毕竟为着何事师曰生死大事求师拔度念曰汝是荆州人么师曰是念曰阇黎即今在什么处师拟对念曰若便恁么犹较些子佛法不是商量参堂去师自此潜心座下念一日唤曰阇黎师应诺念曰在什么处师于言下领旨乃曰和尚大慈真天人师也念灭度后嘉靖三十七年师偕侍僧德远隐于终南。
颂一唤回头犹是钝言前荐得未为奇何妨更进竿头步白日晴空闪电机。
南岳第二十七世
秦岭铁牛德远禅师自印心于荆山后庵居秦岭一日身披红布裤顶笠挥锄地中朝阳见曰者汉好似一头军师曰看箭阳作躲箭势师近前携手行至一庵乃曰我名德远号铁牛乃径山之裔在此待人数十年矣汝今既来当为我求人中兴祖道留住三月付偈曰就身能打劫劈筈善夺窝三玄从此出三要不为多探竿影草主宾分狮子迷踪奈我何。
颂貌悴骨刚深蕴久作家才见露锋铓一腔热血污天地独坐秦峰脉正扬。
南岳第二十八世
叙州朝阳联池月明禅师即郡之范氏子系范郡司马之后也幼居林下一日有僧过访不遇因题联于壁有阿弥陀佛念也无无也无扭落鼻孔等语师见之忽然厌世便祝发就之彼僧已先去矣师遂杖笠南游辛苦万状单以是联为提撕话久之洛伽道逢一僧伟仪殊异师在前失脚念佛一声僧在后曰此敲门瓦子着他何用师遂问云抛却后如何僧云叶落归根来时无口师始有省发后过秦岭受印铁牛由峨眉返叙州居郡之朱提山朝阳洞聚云来参师问曰如何是古佛心云即拱手云请师尊重又问不用音声与色身将何唤作本来人云便休去。
颂岭头受嘱隐宜宾发药垂钩古佛心气冷仪寒空寓内调高寡和绝同伦。
南岳第二十九世
忠州聚云▆▆广真禅师叙州宜宾人姓李氏其先三世为婆罗门父无后祷佛生焉降神之日偶大士八人临其舍一人指语父曰此八宝应真出兴于世母即厌腥食素三年离乳至十五岁在窗下与同学读书偶览菊花慨然叹曰此花今岁凋零来春发生常闻生死事大无常迅速读书宁免生死竟绝学登少峨参浩翁语载行录复返里中得大慧录并获正法眼藏如临旧物师朝暮参礼如有所失后遇一僧见访问曰如何是佛师拟对曰不是再进曰不是师被者一劄尘念如灰至午直僧磨刀次急问如何是佛僧云我今日磨剃刀师于言下有省次入朱提参朝阳和尚(语载朝阳章)师白衣初见朝阳后归为祖母说法祖母逝后服阕二年方谋出家先一月有氅衣道者谓里人曰此处不久当有至人出世师果于万历四十一年癸丑秋逾城入山礼月明和尚受具一日明谓曰汝犹有一句未会师即问是那一句曰不用音声色身默然良久与我现出真空来师拂袖便出乃自惟曰此事不可草草是中必有玄要遂辞之别山汲水伐薪自炊自力苦参三载经行危坐胁不至席限满复入朱提亲近月明和尚师问曰毕竟如何现出明以师手掩其口豁然大悟乃曰纵然奇特终是寻常明遂出临济正宗付之后阅华严至入法界品毗目仙人执善财手一须臾问历遇佛刹微尘数世界参见微尘诸佛法法不昧至事事无碍法界始解圆悟示张无尽用处从此五宗淆讹如韦索贯钱了无滞碍乃策杖风尘涉海入吴过闽踵粤至潇湘湖东霜轮上座请出世开法上堂祝 圣罢次拈云此瓣香轰天碎地倒岳倾湫灼破顶门眼睛熏开眉毛骨髓奉为现住西蜀朝阳洞传临济正宗二十四代月明大和尚以酬法乳上首白椎乃曰劈面迎风掌当胸䐊肚拳具眼衲僧向者里用得犹是三五一轮在在光辉火树银花时时灿烂半明半暗未梦见在呵呵不是法门无面目只怕蜈蚣太多足咦二月十五解制后归蜀御史无无田公延居书阁乃建聚云禅林师出世三十年道场五坐语录二十卷广录五十卷先是水部熊公汝学锓梓通行师相好具足慈和忠恕智慧渊冲诲人不倦偶示疾是月山神夜哭树木摧折病中歌唱自娱三月前谓侍僧曰我临终须大喝而去崇祯十二年己卯七月三十日索笔书偈云朝打三千暮打八百要会聚云眉毛出血授笔危坐至午果大喝声而逝阇维烟至松幂结为五彩荷香遍地起骨得黄金锁子三茎五色舍利三百余颗齿化为紫色入土者无数平都地藏院迎十二颗建塔余皆塔于本寺三目山之阳。
颂气宇如王那得知个中石火较尤迟海波浩杳乾坤窄丧却从前佛祖机。
南岳第三十世
忠州治平庆忠铁壁慧机禅师营山罗氏子家世以一经传多科甲师生而貌伟气骨不凡八岁父见皆即随母斋是夕见黄龙长数十丈凌霄腾于师顶师指谓兄兄曰龙也有精唐举术者见师相而异之视指掌中有龙凤莲华麟鱼鸟兽文称许不置师方就童塾业铅堑日记数百行渐能工羔雁具脍炙人口里中名俊咸称之曰此罗氏龙文也时有元白遒者隐邑之大蓬山师往来叩问雅意玄学道者石扃岩户辟谷半载师慕之母兄为师亲迎师辞之兄曰汝清姿映玉摛藻过人淡墨红绫木天一凤奈何作出尘想从黄冠游耶师曰人各有志从所愿耳遂于天启壬戌二月十九潜遁▆入山计行次大竹筑室松间掩关危坐无昼夜日食米二握沸汤淡饮五味俱断关中三载心形益畅目中屡瞩异相种种疑情顿起欲扣元白以释其惑出关访之而白去终南路多阻师方剃发孑身抵忠城参聚云云曰奚往师白以终南寻道者事云笑曰子真昧于寻师者师见云丰仪迥异愿皈心弟子之列云曰若向来事道固善矣犹落傍蹊子欲我说夏后可也夏满欲求开示妒者恐师暗承衣钵每至隔之忽云出方丈师跪乞云大笑而去师自泣曰遇至人而不得一授遂欲捐躯赴水僧有谕以从讲肆者师至听毕复参聚云未几闻朝阳老人来酆陵师侍云溯舟往见随众参礼因请益朝阳阳曰只者是师问曰只者是还参什么阳曰放汝三十棒后云以金陵之游闻天童悟唱道四明师欲暂辞适浙云曰天童接人固直捷孤硬但恐一去便不遇老僧宗旨负汝数年辛苦矣于是奉侍还蜀云乃命师总院事自疑此生果与禅无缘乎遂尽力院中经七日随众念诵毕登塌忽觉浑身骨碎大笑不止遂拈偈进呈云不之印复力究三年忽一日大彻无论玄要宗旨祖意教意有庖丁解牛之势入室密启云笑曰汝会老僧意么师曰和尚大慈为人彻底自后开堂师皆首众焉云灭后愿庐墓三年崇祯辛巳酆陵四众坚请出世平都地藏院上堂横按拄杖云惯弄灵蛇之势赫赫万层活捉生马之威昂昂千里撒缦天网打称意鱼放破空矢落冲霄鹤点即不到到即不点正恁么时且问是谁家风月卓一卓曰一个星子三只脚家家秤锤五个眼僧竞出问话师下座以拄杖一时打散上堂贵买朱砂画月打牛打车不别憎槛欣笼奈何磨砖作镜争得凫胫天然不长截鹤续之则疾召大众云且道阿腻吒峰今日有几人作舞师著有药病随宜庆忠集二书通行海内生平践履备之全录不赘。
颂道播梁岷锦水东拏云攫雨自非同寒源浪吼雄千尺立振颓波易晚风。
忠州聚云三目慧芝禅师本郡刘氏子于东明披剃聚云开堂师往参社火场中苦参煆炼彻法源底居西堂云着源流唱和歌付之机缘出处备载行录后居巴台上堂曰木人吹铁笛石虎撞金钟虾蟆打口鼓螃蟹舞师公别是一般清子弟等闲不与世人同雨沙自是心相应聋瞽只作耳边风召大众有打鼓弄琵琶者么僧问离名离相以何为宗师曰蟭螟眼里推石䃂曰学人不会师曰螃蟹腔中好泛船。
颂阳春白雪与宫商铁笛横吹为举扬有耳不闻音韵巧无言童子话偏长。
宝峰三巴掌铁眉慧丽禅师比直隶真定府赵州柏乡县李氏子于天台无尽杨禅师会下披剃因不识字炼魔游山一十六载崇祯六年率众往峨眉饭僧转至夔州值兵乱徒悉被害师仅以身免返忠州郡牧少游马公送聚云云见即曰是我家人来了师愿当洒扫暗行玄理夜则面佛危坐伏月裸身晒日问其故言不生虫时铁壁和尚为首座指入方丈扣参云示话头苦参一载受具足戒云上堂师出问曰如何是佛云曰拄杖撑着月如何是祖云曰横肩两样看如何是超佛越祖云曰提起三十棒师大喝云抚掌三下首座令参参至二十五日无门可入座打数次命参师自愤曰就参死了罢从此工夫绵绵密密时刻无间一日七炷香不知去处忽然省悟白座呈偈座徴曰见个什么师曰我名三巴掌和尚座引见云云勘验信口偈语问答无滞聚云遗嘱有铁眉三巴掌实老僧赵州万里外弟子之记云师上堂曰日月照临不到天地覆载不着含元殿上问长安直捷便是逍遥路南山高北山低日出东来又转西昨夜霜风露消息吹落林花三五枝。
颂照临不到覆载不着龟哥眼里倾湫岳霜风露地落林花硕果枝头萍实大。
(江南庐州府合肥县原任广东广州府广
海等处地方协镇参将信官程自明法名
性智弘藏拙居士 恭人李氏捐资流通
高峰乔松亿和尚宗统语录 惟愿
现在世中一闻千悟得大总持恒补
般若胜因悉获
金刚种智 梓 李广开)